“我的脸面连昭仪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求什么情。昭仪还等着我回话,你们将她带走,好生处置了。”
小宫女脑门红了一片,还不住地捣着头,“奴婢知错了,求姑姑网开一面。”
几个内监上来押住她一双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拖拽下去,一路只余嘶哑的求饶。
沘阳长公主回过身,握过韫和的手,“你陪着我吃了不少苦,如今清闲了,不用到宫里来。只是过阵子,再陪我去送送沈相。”
“好。”
目光相撞,韫和眼里多了复杂,口中应诺,敛声跟着,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沉重。
她厌恶这里,从里到外,从皮囊到骨子里,烂到深处的不堪和龌龊。
“回京?”
“史宁戈,你是疯了不成。”
得知宁戈要跟着他去渤京,范承善一脸不可理喻,哪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
但看他沉着冷静的样子,不像玩笑,范承善从前头下了马,一个跨步将他的马制在手里,“那个魏显,分明就是陛下授意查你的,你回史府无疑是自暴身份。”
他红了眼,“宁戈,当初陛下为了杀刘明翰才赦的史家,从他搁置将军之墓就该知道,他对史家一直不曾宽恕。你是将军独子,对陛下而言意味着什么,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马上的人儒雅端方地坐着,定定地瞧着他,“我知道。”
宁戈捏紧缰绳,手背的筋骨突兀出来,出卖了他内心的不甘,“可是范叔,我不承认,他们就会罢休了吗?”
“义父要我忍,你要我藏,我等了十年,父亲的骨头还是烂在泥里。”
他成年的五官更像迦南公主,气质却和太尉如出一辙,恰到好处地结合了二人的优点。唯一不同的,就是太有主意,和他的妹妹韫和一样,不善隐忍,把自己的缺点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