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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承善怒了,“你惦着你父亲,岂不知你祖父盼你盼了近十年,你母亲更是为了你,哭伤了眼睛。你、你一走就十年,还有没有良心……”

“母亲!母亲怎么了?”宁戈俯身按住范承善的衣襟,力道陷进铜壁一般的肩膀,“她怎么了?”

范承善抠起他的手指,“这是你的事,想知道就回去。”

他回到马前,牵住马嚼环,瞥了眼等在前头的赵君湲,一时竟不知该为兄妹俩谁忧心。

“我本来要修书一封,告知史公你的音讯,细想之下,还是你自己去的好。我不拦你了,你去了渤京,尽快回去。”

“史公他,病了很久……”

赵君湲等得不久,宁戈策马从树荫里头缓缓而出,脸抹在阴影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催马过来。

两人并肩而行,范承善缀在后头,情绪不高,想是和宁戈意见不和,争执了一场。

他欲开口询问,宁戈抢先开了口,“公澶,你要想个全身而退的法子。”

赵君湲明白他的意思,他无故延期缴旨,是要问责的。

他笑了下,却没在上头多做思考,“魏显拿你兄妹,未必就是陛下授意。他是刘明翰的门生,报私仇还是讨圣心,里头的关节,还不明朗。”

“这就难说了,万一是刘明翰还活着呢。”宁戈垂了下脖子,突然大笑。

发髻松软,随着震颤的身体落下一缕贴在脸上,他也不拂开,抬袖用力扬了一鞭,马儿吃痛嘶鸣,趟着风冲出去。

长公主安排周到,沈相走的这一日,季凰一早就驾车来接韫和。

国丧期间,韫和没有涂脂抹粉,衣裳也只穿最素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