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埋在臂间,对他的话充耳未闻。
孟石琤叹气,抚着发顶,秀发还很潮,他取来巾帕一点一点擦,末了金簪绾就,悬垂在腰。
韫和抬起脸来,擦去泪水,望着他道:“谢谢你。”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经十足的和他道谢呢,孟石琤愣了下,缓过神后扯唇笑道:“犀娘,你我朋友,何须言谢。”
“走罢,车备好了。”
他起身,唤婢女进来伺候,自个扶在她手肘上,引她坐到榻沿。
婢女跪地为她穿戴鞋袜,手托鞋底,暗暗咋舌。云纹莲影,每一针都有蜀国绣娘的技法和功底。
那是一双从蜀国而来贩给梁国贵胄的丝履,珠片金线交织,踩在韫和脚底熠熠生辉。
她穿着好看,也更有意义。只怪他和她有缘无份。
孟石琤低首,在她耳畔轻声道:“犀娘,愿你来日步步如意,直登青云。”
夜幕已至,灯火却明,脚下的每一处都清楚到具象。
韫和披氅缓步,马车前驻足,黯然回望。
这间屋子纸醉金迷,像他的风格,却又不像他的为人,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但因她脑海烦絮纠结,盘桓不停,无暇再多想,转身登上车。
婢女掩去帷幙后,孟石琤取一面宵禁通行符令交予驾车的侍从,叮嘱两句。
侍从知他对这女子极为看重,不禁疑虑,“殿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