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不到,这位赵府陈嬷嬷俨然自家那般随意,自作主张揽下膳食烹饪,午食做了满满一案的鸡肉鱼肉,光是闻着便腻得反胃。
韫和勉强吃了两口,推了碗筷。陈嬷嬷暗暗拧起眉心,絮叨起来,“就吃这点怎么行,夫人是有身子的人,不为自个想,也得为肚子的人着想。”
说着又拿国公来压,韫和虽烦,却没法反驳,硬撑了一肚子,整整一个下午都堵得心慌。
到了傍晚,直接蜷进被褥躺着,任她磨破嘴皮也不肯吃她做的饭食。
陈嬷嬷似乎没招了,请了两次再没过来。韫和以为她放弃了,舒了一口气,安安稳稳闭上眼,蒙头睡了过去。
醒时外头将将入夜,卧室掌的灯才烧了少许,她揉着睡眼,迷迷糊糊的,珠帘外传来放低的说话声。
眼皮跳了一下,她捏着被沿,重新闭上眼,再睁开时,床幔已在金钩挂起,漫进睡榻的光亮被挡去大半。
“嬷嬷的话,怎么不听?”隐在灯火阴影里的五官模糊得不真实,覆在面上的冰霜却直入韫和心底,一层层渗进肌肤,击碎了她的温情。
一行泪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落进枕头,阵阵腹痛如一把刀子,翻江倒海地搅动。
胃痛,腹痛,同时折磨着。
她捂住肚子,强忍着痛楚坐起,鼓了十分的勇气,“君湲,我有话和你说。”
沉重的呼吸萦绕耳畔,朝她倾下身子,韫和滞住了呼吸,。
赵君湲端详了一阵,用力扣进怀里,“我累。”
他身上冷得出奇,寒意钻进寝衣,韫和哆嗦了一下,好不容易讲出口的话生生掐在了喉咙。
…
金蟾如钩,月下独行,史宁戈踏着霜月,推开了一间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