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琤打开扇子摇了摇,唤人进来,吩咐道:“我懒得去了,你们把人给赵家送过去。”
那王大夫还没跑多远,就被孟石琤的人按在马上抓回来,弱得跟小鸡仔似的,一路被扛被摔,还被揍个来回,太欺负人了。
王大夫贪财,却是个软骨头,被五花大绑丢到赵府门上,押到赵君湲面前时,两条腿直打软,没等盘问,自个先一五一十交代完了。
末了,后悔至极,以头抢地,“那小娘子非要如此,许给我好处,要我办事。我也是被财迷了心窍,听信了她的鬼话。”
赵君湲站在树荫浓密处,听他叙述完事情经过,一声也没吭,但眼里的寒潭绝对幽深。
王大夫眼泪流到一半,屏住呼吸,悄悄抬眼打量,那树荫巧妙得很,恰好挡了额头和眉眼,仅露出线条刚硬的下半张面孔,也不知那底下是何表情,阴森森的叫人害怕。
王大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动弹了下,刘池抬脚就踩在他腿上,发狠地碾压,“怎么,还敢逃,你的腿是不想要了?”
王大夫磕头告饶,“国公开恩,小人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的这等蠢事。”
“何止是蠢事。”赵君湲一声冷笑,“在药里做手脚,你是要我赵某人断子绝孙不成?”
要说他撒谎,放点不害命的药,不过是医德问题,要是往谋财害命,让人绝户上扯,给他十条命都不够作。
王大夫吓懵了,脑袋在地上咚咚如捣蒜,“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赵君湲背过身,刘池上前一步,低头听命,只听他阴嗖嗖地说:“不救人的手留着做什么,齐根剁了。”
死太容易了,痛苦活着才能消他的心头之恨,至于韩女……
他得好好想,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归宿。
解开了结,赵君湲心里没有半分释然,反而沉重了许多。
他骑马出来,不知不觉到了史府角门,勒马驻足,放眼过去,郁郁葱葱,一如既往的繁茂,却不知,墙内的佳人在做什么,是何情绪,是不是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