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湲这两日昏天黑地地忙,都没怎么闭眼,还是时刻挂念她的状况。今日看她面无血色,心底牵挂,又不好去惹她心烦,私下吩咐奴仆给她煮了安神的热汤。
好在韫和不会和身体过不去,吃的喝的都能下咽。唯独一点,就是特别容易犯困,每每她来跪,都似没醒,偏要撑着跪足半个时辰才肯去歇。
赵君湲不知里面缘故,只以为她是累的,等她睡熟之后,进来坐在榻边。
分开的这一个多月,她又清减不少,脸上已见棱角,虽然憔悴不堪,容貌却清丽鲜妍,似乎更胜从前。
大致不大舒适,她眉间若蹙,略略翻了个身,蜷缩起来,晾了胳膊和手臂。
赵君湲把被衾揭了一个角,把手放进去,抬眼见她白皙的脖颈一片红,剥开衣襟,赤红一直延伸到胸腹,越来越严重。他脸色一黯,忙叫人请了疾医来。
疾医诊了片刻,下了定论,“是生麻磨的,不要紧,过阵子就好了。”
赵君湲皱眉,“红成这样,不用药怎能见好。”
疾医摇头,“是药三分毒,娘子体内寒气还未排尽,怕危及危及身子,不宜用药。”
夫人早有叮嘱,要隐瞒此事,他险些说漏了嘴,还好及时,把话圆回来。不过他瞧着,这位宋国公脸色阴沉沉的,很是糟糕呐。
他提到寒气,自是上次吃药惹下的,赵君湲心中含愧,讷讷无言,让人走了。
韫和又蜷缩成小小一团,他把腿顺直,拢好被衾,细看了几眼,抬手抚上柔润细腻的面颊,胸口那块无比钝痛,前所未有。
“犀娘,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他轻声道,夹着失意落寞的叹息。
雪融化后,春日露了模糊的脸,缕缕阳光斑驳洒落,倾在韫和面上,朦胧中,似有一只手,温和地摩挲她的口鼻。
韫和嘤咛了一声,缓缓睁眼,不适地挡了挡光,脚下已迫不及待地摸索地上的鞋。
嬷嬷闻声进来,替她穿了鞋,又到灵堂上守了一阵,用了几口水,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