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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暂缓的间隙,范承善过来,说是有事和她梳理。

韫和道:“范叔叔,翁翁交代的事,您直言罢。”

范承善熬了几宿,眼圈浓黑,听她这话,也不拐弯抹角,“不瞒娘子,家翁留下能用的家资已不多了。长公主南渡要用到的数目庞大,娘子这里兴许要吃些苦。”

韫和不担心吃苦,只是不大明白其中的变故,“怎么回事?”

范承善道:“圣人龙体欠佳,辍朝半月,岐王管不住事,驻京的几个将军拥兵自重,结党营私,朝廷成了一盘散沙。党派相争,渤京乱作一团,几处商铺亏损严重,不得不撤,再加上幽州铺肆的耗损,比不得从前了。”

北方又都是衡山王的势力范围,他那点心思,路人皆知,届时发难,难能活命,史家要有出路,唯有南下度过这道坎。

祖父深思过,因此将他们分为三拨,各自保重,各自突破。

韫和点头,“我答应了祖父去北方。”

范承善松了一气,道:“娘子不要担心,家翁既然把人都给你,你尽管下令。”

韫和道了声好。

晚膳过后,婢女又捧了热汤来,她淡淡抿了口,疑惑道:“为何近来总给我热汤?”

婢女迟疑道:“是安神的,娘子睡得不太好。”

正说着,迦南进来了,要和她商议出殡的事。朝廷的军队在山脚下排兵布阵,宁戈困在大营,狄融守要口,也没法抽身。

韫和听出母亲的意思,眼下就那么一个可用的人,她还不待见,为难是肯定的。

“他既不肯和离,就还是半子,他不去还能谁去。”韫和松了这个口。

她半刻都不耽误,到了灵堂,跪的人都蜡黄着脸,也只他一个人体面。虽然胡子拉碴,和平日里的形象天差地别。

红蕖过来道:“还没用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