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好发髻,戴上精巧的小冠,韫和对着镜子修整,镜中鸦鬓俊容,眼角弧度飞扬,四目相对,笑意分毫不掩。
“让韩灵跟着我去罢。”他头也没回,就看着镜子里愣住的人,说得十分突然。
他要韩灵跟在身边,诸事都将暴露在韫和眼睛下,连同他的全部筹划,也没有半分可以隐瞒,却不知他为何要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他眼皮下,是太自信,还是想给她掌握势力的机会。
韫和有些猜不到他的心思,手缓缓滑到肩上,抚着粗砺的布纹,半晌不确定地应了个“好”字。
赵君湲揉捏着她的手指,握住手腕一个用力,扯到大腿上,将她的手臂圈到颈子,鼻尖抵着她扑扇的眼眸,“你无需猜我的想法,我已经把我的心剖开给你看,都是最明白的。你等我一阵,我挣一顶翟冠与你戴。”
这是他的许诺了,那翟冠岂是谁都能戴的,能戴之人必然是人上人。
韫和心里欢喜,忙把颈上的手扣紧了,轻轻地晃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若是做不得王妃,我可不依。”
手指在她白皙的琼鼻一点,“犀娘就没表示?”
韫和也不矫情,俯首印在他唇上,大方地亲密了一回。
男人常年不在家,莺莺燕燕,难保不会起纳妾的心思,她不愿和女人争同一个男人,时刻担忧地位不保。如果不想成为怨妇,便要拴了男人的身体和心,叫他从此再看不到旁的女人,一心只在她身上。
唇齿相依,呼吸灼热得可怕,感受到腰间的力道慢慢收紧,韫和狡黠一笑,半推半就地顺从,使尽了浑身解数,诱他沉迷自己。
若不是那根理智的弦绷着,赵君湲险些失控了,韫和收也收的很及时,腰肢一摆,轻盈的袖子拂着他的面划过去。
赵君湲清醒过来时,她已悄生生地立在门前,羞涩地回首,“夫君快去快回,不要误了正事。”
前庭里李叆岂等了好一阵子,赵君湲才姗姗来迟,开口同他解释,“犬子闹腾,我来晚了。”
李叆岂面色焦灼,自不会去计较话里的真假,行过礼,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令君昨夜派人告知,属下忙不迭地收拾了行装,想这事想了大半宿,一夜未睡好。令君,衡山王世子溺亡一事可确定?”
真不真,已经不重要,毕竟不管是什么答案,最终都要开战。少帝交出遗体,衡山王必然要为少子讨要公道,不交遗体,定然异常,衡山王更不可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