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叆岂亢奋了一宿,眼睛微肿,眼睑下大片青紫阴影,“当真是天助令君。”
“令君既需要属下同行,可是要属下促成衡山王与令君联手,南下入京?”
赵君湲赞赏地点头,“先生猜的没错,我正是此意。”
他猜的很准,估计连他最终的盘算也猜了个十分,赵君湲笑了笑,“临阜征兵十万,曲靖又在我手,两地的兵力足以拿去同他谈条件,先生不妨一试。”
李叆岂摩拳擦掌,兴奋难抑,“属下已等不及要施展拳脚,令君赶紧启程罢。”
说走就走,不容拖沓,风风火火实在不像素日那般深沉多思。
舍下韫和整理的大件行装,捡赵君湲只带上韩灵刘池二人随行。
四人各驾着一匹快马,出临阜,经由曲靖,将近一个月的光景才到一座毗邻衡山国的稍显繁荣的城池。
只因诸地皆已生了乱相,便是这片春意盎然之地也是乱糟糟的没章法。
刘池暗中打听,才知渤京朝廷结党营私,以曹国公朱蔷为一派,效忠先帝的为一派,两党相争,各自争权夺利,中饱私囊,国不像国,臣不像臣,叫那些卧榻酣睡的王侯有机可乘,四处割据的土地辖为自己封土,明目张胆地与朝廷抗衡。
前方急需国库维持兵力,后闱升为太后的右昭仪却毫无思危心理,用度上奢靡,宫中豢养优僮,母族子弟也仗着她的身份,姬妾成群,夜夜笙歌,挥霍无度,对京外之事充耳不闻。
也许是自觉无力收拾烂摊子了吧。
可是各朝各代的分合,总要有一个人来结束。而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艰辛的。
下榻到别馆这晚,韩灵收到两封密函,一封从临阜来,是韫和吩咐手下的人送来,要他拆阅的,一封是别地隐卫送来的急信。
韫和要他斟酌信函急缓,听从赵君湲号令行事。另,史家商号重振旗鼓,史伯璧将盈利悉数交予可靠的镖局,托其转交韫和之手,要以史家的名义助赵君湲屯兵蓄马,壮大军力,如今那人已经往北地来。
史家以资相助,这样重的分量,来日谁能动摇史家在令君心中的地位,韩灵明白了韫和的意思,当即将这件事禀告给赵君湲。
李叆岂在一旁听完,喜道:“曲靖吴家虽巨,到底弱于春陵史家,恐怕连衡山国都要忌惮一二。令君得此助力,无疑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