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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是绝命之途,章冉不是硬闯的人,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藏躲。正如那日章冉叩进他府邸,蓬头垢面,形状不辨,她自嘲猪狗不如。

她被四方通缉,见他是在深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陛下的遗诏,今上窃取皇位,并非正统。”

荥阳年少有魄力,免了她囚困的命运,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她为皇室终其一生的命运。

章冉不要他保护这道烫手的遗诏,只要他的周济,抵她南逃的路赆。

南逃,是南陈,南晋和鹤拓三国,按道理她应该去投奔荥阳,可那样一来,免不了会被追上。

章冉选择最不可能的路,不是要保烂泥似的大梁江山,而是要择一条新的路径。

晏昆仑终于理解她的用心,释然地笑着,嘴唇缓缓翕动,“南晋。”

他目光平静,容色在这一刻焕发。

赵君湲再俯了俯身,他把话都交代了,陡然就卸了那股力道,虚弱到再无力睁眼。

那呼吸的声音到了后面越来越弱,渐渐矮了下去,凹陷的脸颊在低浅的光影里呈现出青苍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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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第105章

仕途的不济,只是一时的不忿, 挚友的亡, 对赵君湲却是致命的打击。

老伤医尽了力, 又略尽心意,将脸擦拭干净,劝他, “人死不能复生,尽快安排后事罢。”

赵君湲几夜不曾好睡, 眼睛潮红, 又为亡人伤感的缘故一夜添了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