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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倍加疼爱的掌珠。”

“你呀,既然娶了,就好好待她,不要辜负她一片痴心。”

宁戈颔首,“儿子知道。”

梁娞在京为人质,是她自愿的。

至今她还清楚地记得,离开渤海那日,父王送她一城又一城,攥着她的手无语凝噎。她佯作不耐烦,在车里却哭得两眼红肿。

梁娞活得很恣意,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茴州忽如其来的安定,仿佛是山雨的前兆,一切都在酝酿。渤海亦是如此,消息的平静让她时常产生怀疑。在这惶惶乱世,渤海真的就那么平静不成。

因此母子间的谈话落在梁娞的耳里,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什么一切安好,什么勿要挂念,都是父王的谎言。

渤海要破了,父王誓和城池共存亡。

梁娞脚步跄踉,昏昏沉沉回到房里,坐在妆台前伴着黄昏的霞光一道沉入黑夜。

宁戈回来,问她怎么哭了。她最爱笑,从不轻易掉眼泪。

宁戈扳正她的肩,仔细擦拭眼泪,梁娞忽然就抱住他。

“我想我阿爹了。”她道。

宁戈抚着她的发顶,“范叔叔送嫤和去了北方,一年半载还回不来,你等我稳住眼下乱局,就带你回渤海。”

“好,我等你。”梁娞在他怀里点头,手指却攥紧了他的衣裳。

眼前以宁戈的实力,根本无法出手援救,他也不会答应自己涉险。然而渤海危在旦夕,父王性命攸关,她做不到自己偏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