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皇后顿足而立, 韶如梦趋步上来, 把礼节做到位, 方才抬起双眼,视线落在皇后身畔的韫和脸上。
韫和淡淡而笑,与她见礼,错开目光,在她身后宫人略略扫过。听闻这批宫女入宫数日,其中几人已被临幸,她这一瞧,果然都是极有身段姿色的女子。
内廷之事,是天家的家事,韫和不宜在侧,便向皇后告辞。辜皇后命内侍送她出内宫。
韫和走了几步路,侧目瞥着那些年轻貌美的宫人,果真看见了小鸳。她姿色出众,梁羡想必喜欢。
韫和低声问内侍,“陛下可有十分中意的?”
内侍道:“有一个叫小鸳的,容色略胜她人,淑妃留在自己宫中使唤,陛下无意瞧了两眼,就幸了。”
颜色好的不止小鸳,她能得梁羡宠幸,想来还有别的手段。
留这样的人在宫里,侍女不禁替淑妃担忧,韶如梦却毫不在意,“空有皮囊,却没脑子,我留着她,让她和皇后慢慢地磨。”
她不妒不忌,不责不罚,对小鸳格外照顾,是夜梁羡来,更是将小鸳隆重打扮起来,送去内室服侍。
梁羡做了衡山王一干重臣的傀儡,朝政不得劲,在女人身上发泄起来只图舒坦,没有半分轻重。韶如梦早年吃过苦头,深谙他的心思。
梁羡幸过几次小鸳,今夜见她红妆漫绾,媚态更胜从前,当即扯到榻上,折腾了整整一宿,翌日随意拟了个位分。
帝王荒唐,甘愿堕落,宁戈气他对不住逝去的杜皇后,对不住父亲的殷殷期盼,然让他更气的还是赵君湲手底下养的那些宾客。
这几日纳卢女的呼声渐高,若非范白两位叔叔拦阻,他不定将那些只会磨嘴皮的老朽们宰了。
闷了一肚子的气,宁戈没处发泄,径直到赵府来对着妹妹韫和倾吐,“衡山王从旁掣肘,有碍南征不假,但依公澶如今的兵力权势,何惧什么卢氏。说什么不费一兵一卒,我看他们分明是眼红了,要来给你添堵,分史家的势。”
兄长为这事发愁发怒,韫和没有半点意外,她以为自己也会按捺不住,但事实上,她比想象中的更为平静。
“那卢家呢,是个什么意思?”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