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然不语,他只说了句:“无事, 母亲便安心吧。三弟死了,还有我和大哥呢。”
沈老夫人冷笑道:“他慧极必夭,压了你们兄弟这么久, 怕早就折了他的福气。沈芳宁如今身上有她母亲丁氏的嫁妆,左右年纪还小,好拿捏极了。”
沈芳宁那时候藏在角门旁,或许是沈老夫人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来,以至于院子里都没什么人。后来,她看见柳琴进来了,便藏在门后面,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场始于沈老夫人母子的谈话,将她的傻砸得一干二净。仿佛上天都在可怜她似的。
……
她不由得再想起信中提及的盐政。沈三爷那时候在江南做官,她也跟着去过一段时日,江南里的门户多富户,丝绸、漕运等也极为兴盛。但不得不提的便是盐商。
盐自古以来就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前朝亦有贪污之案震惊天下。本朝虽多有桎梏,但谁能保证呢?
从信中种种,沈芳宁不难猜到她的父亲当年定是发现了猫腻。而沈二爷又替谁做事,哪能不明白?
沈芳宁放空大脑,将从前存在脑中角落里的细节极尽之所能地回想。她的指尖在罗绮上反复地抠着。
“二爷。”竹帘被搴开,琥珀等丫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傅正则。
傅正则穿着一身月白的常服,他面如芝玉,气质高华自然极为相衬。若是平时,沈芳宁同傅正则回来,便会过来牵着他的手,夫妻二人说些悄悄的小话。
他的手如今有点空。
傅正则眼神示意琥珀,琥珀见状连忙低头道:“夫人在东间,奴婢们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