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琉璃与琥珀一致认为,傅二爷这是对她们姑娘上心了。
翌日,天大亮。雨渐渐停了下来,青草翠绿欲滴。沈芳宁走到佛寺外的台阶上,对着背对她的傅正则轻轻的喊了一声,“二爷。”
她似乎做不到在光天化日之下亲昵地喊男子的字。可姑娘清越的声音,让人心生愉悦。傅正则也不打算为难沈芳宁——毕竟来日方长。
他偏过身,儒雅俊朗的侧脸显现在沈芳宁眼中。他和澄澈的蓝天相互映衬。天青色的直裰穿在他身上,他看起来很瘦削,但未曾有弱气。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沈芳宁再走进些,向他屈膝蹲礼,“多谢二爷今日送我回府。”她温柔的笑着,像髻边的海棠花一样,整个人鲜活明亮。
傅正则说:“别委屈了自己,万事有我撑着。”
她并不想让他受她的拖累,可好像已经挨了,她想让他和沈家的交集不那么深。沈家这样的人家,虚伪得可怕。
但依旧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沈芳宁鼻头一酸。她吸了几下鼻子,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
马车夫驾着车驶了出来,沈芳宁朝傅正则那儿微弯腰,蹲礼告别。烟粉色的通草花披风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兜帽下的那张脸蛋,未曾施粉,但依旧人比花娇。
沈芳宁的身上带着恬淡的药香,糅合在空气里,弥漫而久久不绝。傅正则站在台阶上好一阵子,才缓缓步回小院。
回到沈家时,出人意料地,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来接她。
沈芳宁朝彭程道谢,彭程八尺高的男儿一下手足无措起来,连连摆手。他说,这是傅正则交给他的任务,如今沈芳宁平平安安回到沈家,他也算不复所托。
平平安安?
沈芳宁冷冷地觑了眼那站着的婆子。
倒也不见得。
待彭程走后,婆子立马走了过来。她弓着腰,行礼道:“姑娘昨儿一夜未归,夫人着急着呢。大清早便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姑娘,说非要亲眼看见姑娘平平安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