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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了阁老夫人 漪知 1261 字 2022-10-18

秋妈妈连忙道谢,她眼皮子压了下来,瞅着这包黄芪,心里很是不安。

连络子的丝线也在手上搅得七零八落。

她是沈家的家生子,打她爷爷辈就在沈家做事。在沈家走过了四十多个年头了,也没见哪家夫人姑娘来看望生病的婆子丫鬟的情况。若是有,那也是身边十多年的老人——可她和三姑娘才一旬不到,平日里也多是帮三姑娘做些杂事,收纳整理。

可见沈芳宁也没有完全信任她。

这么一估摸,她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果不其然,沈芳宁坐在圈椅里,她的手指搭在扶手旁,指骨轻轻地敲击。须臾后,她朝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心领意会,退出屋子,并阖上了门。

“秋妈妈,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今日为何来。”

她嫣然一笑,恍若盛开的芙蕖明艳照人。

秋妈妈掐紧了络子,她凝眉思忖。淡淡地说:“奴婢以为姑娘早就知道了。”

所以当她看见沈芳宁寄人篱下时,心里也不敢有什么想法——身为主子的沈芳宁都自身不保,而她只是凭借丈夫同乡的只言片语,哪里能搅出什么风浪来?

她就是想替儿子报仇,也寻路无门!

秋妈妈待在深宅大院一辈子,她夫君早逝,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所幸,儿子学了些拳脚功夫,后来又在武楼待了两三年被沈三爷挑中,一个月也有那么六两银子,偶尔能得一些赏赐。三爷宽厚,将来前路一定不差。

谁曾料到天降灾祸……

秋妈妈说:“奴婢的亡夫是虎盐山旁的丘坡赵家村的人,他有一个同乡是在虎盐山山脚做工,偶尔也要去山上的寨子打下手。他告诉奴婢曾经看见有人在两年前的大晚上的运来了十箱红漆的箱子上虎盐山,还是那虎盐山的寨主亲自接见的。那天晚上他们喝了酒,他窥得那里面装满了银子,又听见寨主叫领头的人‘彭爷’。从虎盐山的匪子那里打听到是和一位大人物合作,不过是什么人那个匪子也不知道。后来官兵剿匪,虎盐山寨子里的人七零八落的,也差不多杀干净了。奴婢当时一听,心里就觉得不简单。哪里会有这么巧,在三爷回京前半个月运了金银珠宝上山,然后三爷一死,朝廷震怒,杀它个措手不及,偌大的寨子连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秋妈妈逐渐面容松弛下来,她垂着眼皮,眼角泛着莹光。她待在深宅里一辈子,临了碰上中年丧子,又是怨恨又是自艾。后来在二夫人跟前不得脸后,被留在沈家,任由大夫人将她随意指派了一个差事。

她也想过为自己枉死的儿子做些什么,可是她无权也无势,就识得几个大字,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