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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知道我衣裳湿着,寒冬腊月就这样撵我走?环儿当真无情。”

他这会清醒了,倒也没怪她将自己推进浴桶,只淡笑着与她说话。

“且我是不在意外面人说什么,可总不好让旁的人说你。”

“我也不在意了。”半晌后,静谧的内室中,沈薏环声音恍惚,轻缓地说道。

她拿了件外衫,搭在外面,湿冷的衣衫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李渭看出来了,他摸了摸沈薏环被打湿的头发,“你换身衣裳,我出去,好了我再与你说话。”

“事关沈家。”似是怕她待会不让自己进来,他接着说道。

他转身出去了,其实他的衣衫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彻,便是不像他说的寒冬腊月那般夸张,可这外面仍是冷的。

沈薏环看着他的背影,终是没作声。

她换了身衣裳,走到门边,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将门开了道缝隙,正往外打量着看去。

“环儿,”他含笑的声音传来,“外面很冷,便当是日行一善了可好?”

谁日行一善会大半夜放人进自己屋,懒得与他争辩,沈薏环开了门,李渭进来后站在门边暖炉旁,半晌都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这是真冷了。

沈薏环知道,他虽是习武,且经年出征,边陲战场却没磨了他矜贵的习性。

他是怕冷的,往时他府里那些武将,冬日里连火盆不用,分过去的银丝炭年年原封送回,只他这人,春秋冷时也要烧着地暖火炭。

“既不是战时,做那副苦寒样子作甚,又不是用不起。”她有一次问他时,他一边搂她在怀里,一边哼笑着说道。

这会见他身上湿着,仍去外面等她换衣裳,沈薏环心里那点愧疚再度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