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羽狠狠地吸了吸鼻子,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
“拿着。”一帆虚弱地开口:“我还是个病人,能别让我照顾你么?咱们反着来,你照顾我行么。”
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情开玩笑。
熊羽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三下五除二地擦干了眼泪,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验血那医生姐姐说了。打摆子,就是疟疾。潜伏期一般有三十天,跟昨天咱们在河里玩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帆伸手去够床边的水,被熊羽一把接过,在他小心翼翼地服侍下喝了两口,继续说道:“三十天前我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呢!怪不到你头上。”
熊羽嘴唇颤抖了好久,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不小心又蹦出来了。
“你……你|他妈的……”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得能把肺腔里的空气磨出血来。
“你他妈的真的吓死我了陆一帆!你……我……我差点以为你要……”他双手撑在一帆的耳边,俯下身盯着他,眼泪跟屋檐下的雨帘似的落在一帆的脸上,而“你要”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帆终于叹了口气,用没挂针的右手轻轻抱住他,拍了拍熊羽的背,顺势将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学习压力太大,抵抗力下降了。”他哄道:“我以后一定加强锻炼,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了好不好。”
熊羽没说话。
“好不好,嗯?”他又是甜蜜又是宽慰地说。
“……嗯。”
六大瓶药水挂得一帆胳膊生疼,待刘婶背着一帆回到赵川镇的筒子楼里,天已经大黑了。
刘婶忙到现在,这才有空去镇上管一管自己的铺子,于是叮嘱熊羽把电磁炉上的牛奶粥端过来给陆一帆喂了喝,自己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