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卷进去听到了咳嗽声,她缓过来了。
自那后烫手的高烧,躺在炕上人事全无,一向的聋哑的小女孩竟开口梦呓着话,也不知是哪里方言,爹娘找了医婆来把脉,说将死未死,这是魂儿被收走了,不知被哪个过路的附了体,还是埋了的好,免得为一家召来灾祸。
娘却拿不出狠心了,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养了整整一个月,烧终于退了,睁开眼来,残废人小四妮竟不聋了,也不哑了,更不痴了,从起初的笨拙学语变成了百灵鸟般的巧嘴蜜舌,更奇妙的是,变得心窍千伶百俐。
模样也出落得脱胎换骨,丑陋憨傻蜕变成了水灵清秀,到豆蔻之年,已无人相信这是幼年那个潼着鼻涕,全身脏臭的痴傻儿。
只是睡觉会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梦,不知去了何地,房子那样真实,有很多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可又好像是认识的。
有两个梦时常重复,一个是摔轿子,还有一个是噩梦。
她被两个举着大刀的歹人追,却双腿笨的跑不动,身边与她一起跑的同伴忽然推了她一把,还使劲往肚子上踹了一脚,她便没力气起来了,那歹人追了上来,狰笑着将两把雪森森的刃没入了胸膛,鲜红的液体像喷泉飞涌出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血带着温热涌出身体,和撕骨裂肤的疼。
每到这时就会惊醒,一头一身的冷汗。
后来大一些,梦便少了,她也渐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