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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出了眼泪。

太后闭目又捻起了菩珠:“只有能生世子,夜叉哀家也认了。”

“我的娘”襄王“轰隆”一声连椅子带人翻到了地。

恩济书院全面竣工,吏部已从民间收养了百十个孩童,最大的也不过总角,开设了学堂,由翰林侍讲开蒙授课,男女分班,一个学诸子百家,一个学四书五德女工,太后数次亲临书院探视,赠以笔墨纸砚,含着热泪对孩童们讲起了年幼孤女流落街头,受尽苦楚,奋发挣扎,为了读书识字扮成男孩到书院做小工,扒窗子听讲,被夫子的戒尺抽打的伤痕累累,仍不放弃,带着伤继续扒窗听课,冬天寒风大雪中冻的昏死过去,夏天被毒日头暴晒”

一番殷殷切切的勉励之语,稚子们听得颇入神。

“那个孤女后来怎样了?”一个稚嫩的面孔问。

太后泪光闪闪:“后来她成了皇帝的母亲,成了以天下养的圣母皇太后,她毕生之愿,为天下造就出一个明君圣主,开辟昌明盛世,让老有所养,幼有所教,鳏寡孤独皆有所依”

回到宫中,张罗孩子们的学子服,太后嫌俗常的襕衫老气横秋,显得古板,不适宜朝气蓬勃的稚子,命尚工局设计新样式,连着临摹了几个都不甚满意,又到了宫中裁制冬衣的时候,尚工局有些忙不可交,太后无奈只得选了个略微打眼的,先应付过去秋冬,待明年再做精致,连带夹袄、棉裤各做一套,将裁制好的料子分发给各宫,命后妃们帮忙缝纫,以尽赤子之心。

后妃们有些犯了难,绣花是闺阁必习的,自然精通,这缝纫,不过做些荷包、兜肚、之类的,要临时充当缝娘委实为难。

还好下头宫人有不少会纫的。

待收上来,太后一一翻开,越看越皱了眉头,有些甚好,很明显是那些手艺老道的姑姑们做出来的,有些乍一看还行,细看阵脚粗糙,大小不匀,做来敷衍的,定是老眼昏花的嬷嬷,或粗手笨脚的宫女。

“比较下来敬惠馆的最好,起针走线竟跟尺子比着似的,去问问出自何人之手。”

内监回来回话:“启禀太后,敬惠馆的慧姠姑娘说,是慕容宫女。”

慕容?

不会吧。

想了想,晾也无人敢顶替。

第二日,定柔戴着顶针,和两个精缝纫的姑姑坐在康宁殿配殿将那些纫线粗糙的拆开,重新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