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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的心中,儿子不过是一把利剑,她要将这把剑磨砺的足够锋锐,来荡平浊世,大哥便是那个磨剑的人。

站在阳光下,极目远眺,宫墙琉瓦之中的刀光剑影,虚伪狡诈,让人喘不过气。

我却要在这里一生。

定柔等太妃午睡了,跟慧姠告了小假,快跑到废院,揣着花生和毛团的食物。

大红朱门竟是开着的。

走进去,一个雪白襕袍的男人坐在院中石桌旁,静静望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

定柔心觉异样,他今天有些不同,语气谦卑,眼神寂寥。

敛衽福了一福,唤草丛里的花生和毛团出来,将食物放进盘子,一边给它们清理身上的杂草,梳理毛发,男人问:“你喜欢猫狗?”

她嗯了一声。

男人说:“我不甚喜欢,总觉得它们的毛很脏,不知藏了多少灰土。”

她道:“多给它们洗洗不就行了。”

他说:“洗多少遍也觉膈应,整天在地上打滚,洗一百遍也洗不掉,还到处掉毛,沾的那儿都是,后宫都不敢养带毛的,只有静诚妹妹养着。”

定柔不忿道:“这是什么古怪想法,难不成还叫它们剃光了毛?它们最可爱的就是这一身毛茸茸。猫狗比人通人性,你对它们好,喂它们食物,它们便全心全意依赖你。”

从前在妙真观养了一条小斑点狗,因为师傅对毛发过敏便送给了山下的小孩儿,后来过了两年,有一天,晨起开了观门,小狗忽然在外头草窝卧着,呜呜咽咽,像是要跟她说什么,没多大会子躺地咽气了,这才知道它患了口炎,好久没有进食了,临死前来跟旧主人道别,十多里路,它竟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就为了看主人一眼。

男人听怔了:“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