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他,定柔的眼眶涩的发疼,哥,你清瘦了好多,心中的伤痛可好一些了?
待走近了,兄妹俩抱了一会儿,哥哥拍着她的背,手下俱是怜惜:“能出来就好,爹娘在家等你。”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克制不住,哽着声问:“你不是在蔚县吗?何时回来的?”在敬惠馆和家里通了几次书信,四哥这三年一直没回来,逢年过节只捎了家书来问候父母安,大哥还在工部做员外郎,二哥没谋到差事,前年和人投机经营地下赌坊,京中严令禁止,一朝被告发,二哥被京畿府判了三年□□,还在服牢狱,毓娟去年嫁人了,是六品监察御史孙家,春天生了娃娃。
“前天,请了一个月探亲假,正巧赶上你的事。”
定柔踩着杌扎上了马车。
慕容康挥鞭驾驰。
临走前,深深凝视了一眼那座宫城,眸光闪过冷刃。
温氏早在西侧门等待,十一能出来,还赐了婚,也算了结了一桩心病,女儿这般姿色被生生耽误三年,只能嫁作续弦,委实惋惜。
定柔下了杌扎,见到六姐竟也在,怀中抱着个蒜苗高的稚子。
母亲没有变,还是那般徐娘半老、富贵妇人的模样,到是六姐,难掩操劳的疲态,穿着蓝靛色褙子,愈发和母亲像姐妹了。
母女三人皆含了泪,一时进了内院,坐在花厅,父亲在嘉禧堂会见几位游方来的道者,未迎女儿归家。
温氏拉着定柔的手,一边吩咐管家差人去孙家送信,叫毓娟和十姐夫回来,晚间吃顿团圆饭,可惜双生子不在家,静妍又被困在宫里,孩儿们是凑不齐了。
问起宫中的处境,定柔只低头不语,深宫三年,漫长的犹如过了半生。
温氏见状,便不在问,坐着闲叙了会儿家常,喝着茶,原来去岁秋闱六姐夫中了举,明年开春要应试进士,六姐惦记父母,又闻得父亲时常抱恙,二来为了让姐夫提早结识考官,便整理行装提前入京,将公婆托付给亲戚,携家带口走了两个月,十日前才至。
家里经了一场劫难,人口折了大半,爹也看开了人事,六姐跪在面前抱腿哭求,心一软,原谅了。
定柔笑眯眯抚摸着小侄儿的脸蛋,问唤作什么。
素韵道:“叫元哥儿,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