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页

“太后赐婚,父亲要抗旨不成?”

父子俩杠起来了,李氏也犯了难,事关儿子前程,但那慕容女实在生的漂亮,别说儿子不舍,她也不舍,虽说恼恨林家,可架不住人家后台硬,是襄王的岳丈,又出了皇妃,隆宠正盛,做了姻亲,便和襄王成了连襟,这买卖换算的很。

只好想了个法子,对争执的父子俩说:“不若我们再进宫一趟,求求太后,林家和慕容家两位姑娘,咱都要了,林家姑娘做正室,慕容姑娘为妾,我儿正享齐人之福啊!”

陆绍翌一听,直接急了,发狠道:“娘你真想的出!定柔妹妹跟我说了,若无明媒正娶她宁愿不嫁,儿子今天把话撂这,若定柔妹妹嫁了旁人,我立时不活了,我上奏本请调去燕州当前锋,战死沙场,叫你们连全尸都找不到!”

李氏吓坏了。

陆弘焘讨了个没趣,只好无奈应允。

十六日天不亮陆绍翌便收拾的衣冠楚楚,带着司虞员外郎夫人为媒人,堆金叠玉的聘礼和军中兄弟帮忙猎来的一双大雁,敲了慕容府大门,慕容槐和温氏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坐在前厅,越看女婿越顺眼,又亲自来送聘,足显至诚。

陆绍翌举止谦卑,仪态端方,又语出幽默,惹的慕容槐连连大笑。

想见定柔一面,倾诉一番衷肠,碍于婚前男女有别,不免在岳父母面前落个轻佻的印象,只好忍住了,留下媒人交换庚帖,商议迎亲诸事。

“二十八就亲迎?”定柔惊得手慌脚乱起来。

这么快,不过十来日,她原打算过个一年半载,身上为祖母除了孝,再回姑苏一趟,在师傅陵前守庐三个月,陪一陪两位师姑,聊作补偿,这么措手不及,她为难了。

温氏劝她:“你祖母又不是热孝,你服了一半,可以停一停,等新婚过去了,再继续服,至于姑苏,你别想回去了,咱们家的人出京城得向吏部司报备,一道道手谕下来,估计就是明年了。”

还是阶下囚,定柔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陆家这桩姻缘难得,陆公子仪表堂堂,你也不是碧玉年华了,娘劝你,还是早些嫁了,你爹老了,慕容家这日子前景邈茫,还不知将来怎样,你早些有个归属,娘也放心了。”

其实先前温氏并不满意陆家,一个千户侯,在京中算个中等,小十才是最合适,十一何等姿色,温良意生的最出色的孩儿,便是不做妃御,也得嫁个皇亲贵胄,若非慕容家没落了,陆家恐怕连边儿都沾不上,但今天亲见了陆家哥儿,温氏心意改了,仪表堂堂,与十一也算天作之合,更重要的是前途无量。

翌日母女俩外出购置嫁妆,定柔戴着帷帽,对这些完全没概念,任由母亲包办,先到首饰店和绸缎庄,而后进了西市盘古街,最好的木工铺,掌柜一看仆人前簇后拥,穿的锦采绣裳,立刻眼珠一亮,笑成了眯缝,卯足劲了奉承,掀开帐帷,亮出最好的紫楠家具,木制纹理细腻流畅,隐约有金丝参差,这是最好的金丝楠,油亮的光泽,散发着新木的浓郁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