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柔有些慌促不安:“家里粗惨淡饭,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两个嬷嬷握着菜刀折腾了半晌,那条鱼依旧活蹦乱跳,成了精似的,跃下了案板,灵活地蹦到了院外,吓得立刻不敢杀了,定柔听到了,一手下去捏住了腮,只剩了鱼尾动着:“拿米酒来,鱼一喝酒就醉死了。”
然后拿到围墙边,小手握着菜刀,刷刷刷剔鳞去脏,动作流利极了,仿佛杀得不是鱼,到缸子边舀水洗了,对两个嬷嬷说:“我来煮饭,你们歇着罢。”
皇帝摇着小木马逗安可,两个嬷嬷去打下手,片刻后厨房传来咚咚咚的切菜声,两个嬷嬷摇头晃脑地出来,一个说:“我看她做事直害怕,利索的跟快刀子似的,咱们完全成了多余的。”
皇帝心生好奇,也起身去看。
烟囟冒出热汽,站在门框边,女子满头的汗,系着碎花围裙,一手翻搅着锅中的菜,一手揉着面团,他目光怔忪,瞬间生了错觉,忽有异样的滋味涌流心田,从未,从未有过的
静静地望着,只生了这一刻便是地老天荒的感觉。
定柔看到他:“你怎么来这里了,油烟大,快到外面石桌等着,不用多大会子就好了。”
他问:“面是做什么?”
她答:“长寿面啊,过生辰不吃寿面怎么成!”
他正看得沉迷,怎么肯走开,定柔伸出带面的手,用肘推搡他:“快出去啦,仔细油烟呛到你。”
我不许你看到我邋遢的样子。
他十分好笑,转头恋恋不舍地,她回过头来,脸颊烧的不像自己的,我何时这般在意他的目光了?
未到正午,石桌肴馔馨香,摆得满满的,除了蒸鱼,其他皆是素菜,张嬷嬷依着规矩要试毒,皇帝眉峰一肃,立刻吓得退到一边。他握箸尝了一口炒菌子,定柔端着寿面和温好的黄酒:“兄长,生辰愉快。”
他问:“你这个怎么做的?比我母后做的还好吃,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淡水鱼和菌子,清蒸素烧,从小就偏好这个口味,从没变过。”
定柔错愕了一下,他怎么同我一样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