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反手关上门扇,轻声下了楼阶,经过她身边,扬带起一股风,翩然出了月洞门。
翌日,云葭小筑的丫鬟来向王氏告密:“您让奴婢时刻盯着十一姑娘,奴婢夜里不敢睡,果然有动静”
王氏听完大拍案几:“好哇,偷人偷到家里来了!脏了我家的门楣!”
定柔和母亲裁剪着一堆衣料,给慕容槐缝纫夏衣道袍,握着剪刀,忽觉眼前一阵眩,头发沉,忍不住揉捏额头,温氏问:“怎地了?”
定柔摇头:“没事。”
何嬷嬷从外头奔进屋,焦急的神色,附到定柔耳边说了一句:“坏事了,有人告密,发现你们的事了。”
定柔面上顿时没了血色,心开始突突的跳,望着母亲诧异的神情,努力镇定地说:“我昨夜没睡安稳,有点头晕,先回房了。”
走到偏僻处,何嬷嬷小声道:“我瞧那两个也不是老实的,时时背着你嘀咕,大少奶奶分明别有用心。我方才经过前院,偶然听到管家说什么,入夜围了云葭小筑,待那野男人来了怎么怎么,要绑到祠堂。”
定柔终于知道被人捉奸是什么滋味了。
我怎么活成这样了,成阴沟里的臭虫了,不敢见天日。
倘若捅破了,安危到是无惧,自有皇帝护着,可是从此以后,奸夫淫妇的名头是坐实了,可儿岂非成了万人唾弃的孩子?这一辈子都洗不清有个荡妇的娘,皇帝如何能庇佑她一辈子?
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原地踱了两步,这里不能待了,得马上走,行礼都没拿,嘱咐了何嬷嬷两句,提起裙摆,连云葭小筑也不敢回了,沿着过道走后院小路,出了偏门,没命地跑
皇帝接到眼线的口信,慕容主子出慕容府,往西城门急奔去了。
皇帝心生疑惑,出什么事了?
当即驰马往山上,到了才知,小丫头没回去,这一路,并无人影,皇帝勒马沿着各个山道找寻,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回来,她是往别处去了。
时间越长,皇帝越是心焦如焚,万一她是被人宫里已有人察觉了他们的事,虽然他清除了许多暗探,可难免有漏网之鱼。
当夜,他到瑞山行宫,唤起下头的暗卫统领,启用京城二十里外盘踞的暗卫,广布各处,走访暗查,这些人是早年做太子时,在暗地豢养的门客,只有他和襄王有令符,经年不断培植新人,已达万人之数,以渔网之势网罗分布各州县,素常化成贩夫走卒,探查民情吏治,密奏上报,无人能辨识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