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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还大一岁,我要是保护你,岂不是僭越了?”路浔问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近,白深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气息。他伸手,用笔抵着路浔,微微一眯眼,“汉语不好的人可说不出来这个词。”

“有人偏还就爱说,”路浔狡黠一笑,抬手碰到了他的指尖,继而夺过了钢笔,“皇上,还有我。”

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白深心想。

路浔弹开笔帽,将桌上的资料拉过去,看见那龙飞凤舞的“心智不成熟”之后一顿,洋洋洒洒写下一串数字和英文,紧接着丢了笔,手指在“心智不成熟”上头轻轻一点,目光却不移开。他对白深眨了下眼,笑道:“走了,帅哥。”

那背影随意又潇洒,出去时摸了下门框。门被关上,“咔哒”一声落锁。

白深拿起桌上的资料,路浔写下的是一个电话和一个住址。

他随手往后翻——有八年工作经验的战地翻译,出生入死,见过多少流离失所和血肉横飞,有些精神问题,也可以理解。

只是严重失眠和有稳重带皮有任何关系吗?

车穿过光怪陆离的世界,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街道边的霓虹灯闪烁不停。

车窗被降下,一只手臂搭在窗框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手腕上简约的机械表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整个人浸没在城市夜晚的光影之中,干净的面庞和柔和的线条却似乎怎么都和外头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一个人的空间里播放着《曲苑杂坛》。

跳二人转的节目结束了,白深不知道卖碟的人怎么想的——二人转放进广播里干什么,脑补么?

节目切换到相声,车灯划破夜色。一路驶入小区,清瘦高挑的身影下了车,天然带着些贵公子的气息。

贵公子钻进后备箱,提出一打鸡蛋和两斤猪肉。

电梯上升到五楼,贵公子和猪肉还没走到门前,公寓的门就已经被打开,黑暗中钻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几声脆响过后,昏沉的公寓霎时间冲出晦暗,躺在一片光亮之下。大型金毛犬嘴里叼着饭盆,拼命摇着尾巴屁颠颠地跟着人,一路小跑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