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说不上来,赶紧挑他喜欢的话题继续,“你最喜欢去哪里?”
“最喜欢……安达卢西亚,”路浔微微在笑,“去过吗?”
“没,”白深在小本子上写下这个地名,“去年的年终奖是国外七日游,我还没用。下次去吧。”
“大忙人啊,”路浔打了个响指,“那儿挺漂亮的,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和翻译。”
“那不就是地陪么,收费吗?”白深问。
路浔的眼睛躲在帽檐下面,罩在阴影里,嘴边却是一抹轻薄的笑意,“当然收,我可以考虑给你友情价。”
“别吧,”白深抬眼看他,“上回我是作为家属去警局领人的。”
路浔抬了下帽檐,两人四目相对。白深等着他的回怼,但路浔良久没说话。
生活中没人会这么温和地询问他的生活状况,没人小心地照顾他的情绪,也没人会腾出时间来细致地关心他喜欢什么。
他所在的圈子里,所有人都很忙,非常忙,他闲下来时朋友正在熬灯苦战,朋友有空时他又正不知死活地在炮火间奔走。
他不知道他一个人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还是习惯一个人。
好像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被用心对待的滋味了。
路浔尝试说服自己,这是白深的工作,是他的本职,白深对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他得到的并不是一份专属的量身定做的关心。
可尽管这样想,他还是贪恋白深这样可能出于工作的必要举动,甚至往后走的时间里,产生了一种依赖,离不开也忘不掉。
路浔瞥了一眼白深腕上的手表,目光在藕白的手腕上停留片刻,悄悄打个转又落到表盘上。
“差不多了吧,快两小时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起身走出了书房。闲散地踱步到客厅,在窗口前伸了一个要吃人一样的大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