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浔一笑,“那我得谢谢你?”
白深也笑,目光落在他的红润的嘴唇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密闭的私人空间也要戴着帽子,还把帽檐压得那么低……难不成他秃顶?
“你做过心理评估吗?”白深问。
“没有。”路浔老实回答。
“为什么?听说以前有你的预约号。”白深拿出了随身带的小笔记本。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路浔听上去突然有些不耐烦,“组里有团伙袭击,缺人,我就去了。”
“如果你是单纯的睡不着,那应该去医院看神经科。如果是别的问题,做心里评估还是有必要的。”钢笔在手里打了个转,白深说话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温润、没有攻击性,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向来非常擅长这么做。
白深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做他这一行的,有时候跟儿科也有谜之相似了,就差没见病人的时候拿个糖和洋娃娃,亲亲抱抱举高高。
路浔耸了下肩,似乎不以为意,“那你觉得我哪里有病?”
屋里过分简洁的陈设透露着单身糟男人气息,白深转了几个问题,后来说到了他的私人生活。
“你有什么爱好吗?”白深问。
“喜欢旅行,住一天就换地方。”
路浔似乎真的非常喜欢这件事,一提到整个人的语气都扬了起来,“住在小镇里,闲逛一天,然后另一个小镇,再闲逛。”
白深听了他的旅行过程,觉得自己和大众差不多的景点式游览简直弱爆了。他突然也很想照路浔说的那样旅行一次,不过也只能是想想,没完没了的工作和不知道尽头的任务压在肩上,勤勤恳恳打工人的觉悟教会他踏踏实实做人。
路浔接着说:“结束一次工作会有一段时间的假期,在这个空档就去旅行。如果伤到了胳膊腿儿的,能多一小段静养的时间。最好是重伤坐轮椅的那种,可以天天在外边儿晃,还不用走路,动动手就行。”
打着转的钢笔落到了桌面上,“啪嗒”一声脆响。白深若无其事地捡起来,“你们这一行会经常受伤?”
“是啊,”路浔仿佛已经当做家常便饭,“我们的生活里,伤着比健康着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