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白深想起那天在安达卢西亚,他们讨论奈何桥的时候,路浔问他彼岸花是什么。
是黄泉路旁开的花,象征永生永世不相见。
“你怎么了?”白深蹲在他面前,轻轻捧住他的脸,“告诉我,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路浔还是摇头,抬手遮住了眼睛。
白深大概以为他喝醉了,还没缓过来。
他们俩蹲在公路旁的路灯底下的样子,也确实像两个偷跑出大学校园彻夜狂欢的醉鬼。
但路浔其实意识非常清明,也正因为太过清醒,才觉得分外痛苦。沉默了好一阵,路浔才喑哑着嗓子轻声说:“你有药吗?”
白深的心一沉,“什么?”
“安定。”路浔看着他,眼里都是软弱。
白深不说话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有。你要是不想回你那儿,要不先到我家里,我陪着你,好吗?”
还没等路浔回答,他就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他,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像哄孩子似的。
当然白深根本也没打算听路浔回答,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就是通知他一声。
白深心里感慨了一番,他长这么大,还很少亲眼看见哪个男人哭呢,尤其是路浔这样看起来无坚不摧神佛不挡一点儿不怕死的真男人。
除了幼儿园大班他挠实习班主任的脸给人家弄哭了,让他自己感到有点内疚那次,这应该算是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变得软弱,他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