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不过十五岁,还正是个翩翩少年,如今再见,却已两鬓微斑了。齐王确实怜爱这个幼弟,所以当年才会设法保下他,将他藏匿在苍云山,而今听他这般恸哭,心中一软,便上前扶他。
“你且起来,此事我会再查,但你不能待在王府。”
陈兴义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张开双臂朝齐王扑去,马上就要兄弟相拥恸哭之际,寒光一闪。
齐王身形蓦然一颤,陈兴义已经用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血从指缝中渗出,滴在夜色中。他用身形压制住齐王,附在他耳边道:“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心软啊。”
暗道中的人鱼贯而出,悄无声息地帮他制住齐王。
“先去大门那边,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一定要封锁消息!”陈兴义道。
一场几乎无声的杀戮在夜色中展开,从这间小院蔓延而出,逐渐吞噬着齐王府。
而齐王转醒的时候,陈兴义就坐在他面前擦着自己的匕首,像是在看什么战利品。陈兴义坐在椅上,让他靠墙坐在地上,颇有居高临下的意味,就像是胜者在看囚徒。
“咱们好歹兄弟一场,我本来准备先搞定了你儿子再来找你的,没想到你还挺宝贝他。”他伤了自己的兄长,也毫无愧疚之心,看着他道,“苍云山重军押运前线粮草,恒州守军支援苍云山,那恒州呢?恒州你是准备让给我吗?”
齐王阖了阖眼,胸腔猛烈起伏间,他心想,还好,还好元初不在府中,还好湛儿不在府中。
见齐王不说话,陈兴义莫名心头火起,道:“这齐王府、这恒州,本就该有我的一席之地,这是你欠我的,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