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默了片刻,才道:“我当年救下你,又把你送到苍云山,便是想着,若我不慎战死,便由你接管恒州军和齐王府。”
陈兴义骂道:“你放屁!你死了还有你儿子,轮得到我?”
齐王不欲与他解释,见他如此愤恨,便问道:“所以,陷害湛儿的也是你?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陈兴义冷笑道:“他有什么对不起我?那我有什么对不起父王的?对,我是准备陷害你儿子和女婿谋反的,可惜京都那些人都是废物,给搞砸了。”
他瞧了瞧窗外,血色翻涌的夜色中似有树影婆娑,寂静又诡异,“不过,你儿子现在戈壁沙漠,既有外敌又有内奸,能不能回来还另说。”
齐王终于有了怒色,撑着身子伸出手臂指着他道:“你还联络外族。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对得起恒州百姓?”
“列祖列宗?”陈兴义大笑起来,“哥啊,我把咱家祠堂都烧了,你跟我讲列祖列宗?”
“你真是疯了……你的列祖列宗哪个不是御敌护国有功?”
“我烧了怎么了?”他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祠堂的方向,“我管他们御了什么敌护了什么国,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祠堂里摆着的,哪个不毒于恶虎?”
齐王哑然。彼时他不忍看从小一起长大的胞弟死于权力的制衡倾轧,才将他救下匿于苍云山。但他只顾救他的命,却忘了救他的心。想必二十余年,他从未从愤恨之中走出,才会有今日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