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清滢嫁于李怀己三年而无所出,先帝不得不再为他赐婚。
“午夜梦回,妾身看到的一直是她。她时而对我笑,时而哭着问我为什么把她嫁到京都。我……”程妃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陆微言便上前给她顺气。
见她好不容易缓过来,陆微言褪下腕上的镯子问道:“程妃娘娘可认得这个?”
那对镯子灼灼皎皎,雕着几朵半开的海棠。
“清滢的嫁妆,我怎会不认得?这还是我娘当初留给我的。”程妃合上陆微言的手道,“这丫头从小就和湛儿亲近,赠予你,也好。”
说罢,她又对齐王妃道:“王妃既然想明白了这些旧事,就该知道妾身是真心疼爱湛儿。但是妾身还要告诉王妃一件事。生不出儿子,总比生出来后再去承受骨肉分离来的好。”
她话里有话,像是知道了什么别的秘密。齐王妃皱眉:“此话怎讲?”
程妃拿帕子拭了脸,带着惯有的微笑道:“妾身比王妃早进府几年,虽是侍妾,但也知道不少王府旧事。王爷有个幼弟,想来王妃是不知道的。”
齐王妃蹙眉:“我确实不知,从未有人提起过。”
“他十五岁就莫名夭折了,老王爷下了令,府里就当从未有过这么个人。”程妃平静道,“妾身的母亲本就是府里的奴婢,她曾和我说过,老王爷也有两个莫名夭折的幼弟。王妃不觉得巧吗?”
屋里寂静,她这话说得人背后发寒。齐王妃试探道:“如何?”
程妃又道:“依朝廷律令,诸侯王立世子后,其余的儿子年满十六便要封侯,其封地在藩王原封地中割取。”
齐王府想要世代稳踞恒州,就要杜绝世子以外的其他子嗣长到成年。
程妃一鼓作气进而问道:“若王妃是王爷,又会做何选择?妾身并非是为王爷开脱,也不敢妄议皇家,但是王妃您想想,我们有今日遭遇,难道不是拜皇家所赐吗?”
皇权,要的就是至高无上,岂容诸侯王势力扩大?
可恒州军的主心骨是齐王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妾身更可怜王妃,可怜王妃被夹在中间痛苦不已。”程妃看向齐王妃,忽郑重说道,“所以妾身还想告诉王妃,不要将这些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是你的过错,齐王府和皇家斗了两百年了,我们不过都是受害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