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言暂住的屋子在第三层,这揽芳阁最高层住的都是些只卖艺的清倌,能上到这一层的客人即便不是才高八斗也是附庸风雅的,不会擅闯姑娘们的房间,是以陆微言这几日虽无趣,却也清净。
直到被一个醉醺醺的小公子撞开了房门。
“秋香姐姐,秋香姐姐……诶?你怎么不是秋香姐姐?”那小公子眼睛都快迷成一条缝了,那位他还能认得人。
即便如此,陆微言还是忙拿团扇遮了脸。
鸨娘也未想到这醉鬼闯了贵人的房间,忙进来道:“哎呀余公子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秋香在隔壁呢,您快起来我带您去!”
而跟他同行的另一个公子也后脚赶到,他还清醒着,懂得礼数,忙给陆微言赔不是,只是这一抬头四目相对,两个人俱是一怔。
陆微言心道自己倒霉,怎么偏偏就遇到了穆丰寅。她不确定穆丰寅能不能仅凭眉眼认出她,忙错开目光瞧着醉成一滩烂泥的余公子道:“这小公子好生莽撞。”
鸨娘朝穆丰寅招手道:“穆公子快来搭把手,把余公子架出去。”
穆丰寅又看了陆微言两眼,方才去扶那滩余烂泥。
待安顿好他们两人,鸨娘又回到陆微言房中,低声问道:“姑娘方才可有暴露?”
陆微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那要不要……”鸨娘比划了一个手刀。
陆微言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蹙眉问道:“那余公子是哪个高官家的公子吗?”能和穆丰寅在一起,必然不会是寻常公子。
鸨娘哼笑一声道:“他就是余虹余太傅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傻啦吧唧的。”
陆微言叹了一声,既是如此,就更不能动手了。余太傅找不到儿子还不得把这揽芳阁掀了?余公子倒是不打紧,他毕竟不认得陆微言,要紧的是穆丰寅。
“若是那个穆公子要来见我,你尽管让他进来。”陆微言道。若是穆丰寅来和她谈话,她还有些把握说服他,最怕他一声不吭回头把她的消息告诉了新帝。
果不其然,不过半炷香的功夫,穆丰寅便拐了回来,他见陆微言不再以扇遮脸,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阿言,你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