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沉着脸点头,他何尝不知道,纯懿要为此受多大的委屈。
但无奈皇权在上,谁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争讨。
“皇上私下里说,要允诺补偿。但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你都不会真正在意。依皇上所言,李氏腹中的孩子生下后,无论男女,都会养在宫里,名义上是陪伴福康安,但为的是不叫那孩子放在你的眼前,惹你烦心。至于李氏,欺君之罪确凿,她的性命必然是留不住的。到时只对外称作是送去京郊庄子安养。”
纯懿冷笑:“皇上一定觉得自己万分仁慈开明。我是否还得向着紫禁城的方向作三叩首,拜谢皇上隆恩?”
傅恒心有不忍,伸手来抱纯懿,欲安抚她过于激动的情绪。
纯懿没有推开他。她知道,傅恒是没有过错的。她不必将自己对皇上的不满迁怒到傅恒身上。他直面皇上,于是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两个人在静谧中彼此沉默了一段时间。
直到纯懿认为自己彻底理清楚思绪了,她才语调略显低沉地开口说话:“史书工笔,或许不会提我半个字——顶天了也就是一句一等忠勇公大学士傅恒嫡福晋那拉氏。可皇上的清白与名声最重要。”
她无需苦口婆心地说服她自己,她只是把这句话说出口,权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李氏的这件事情在她这儿,勉强算是翻篇了。
毕竟,拽着死心眼儿僵持下去,只会让皇上厌恶,同时使她自讨苦吃。
倒不如就这样,默认皇上存着一份愧疚心,以图日后能有其他用途。
“傅恒,那就说给我听听吧,皇上为了作补偿,都许下了什么恩赐?”纯懿苦中作乐,自嘲地对傅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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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五年,三月里皇家连着好几桩事情操办,并且都与纯贵妃相关。
舒妃坐在明亮清净的永寿宫里,和煦望着屋外正浓烈的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