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镇南王与朝廷形成对立之势多年, 景阳侯一直保持中立,他祖祖辈辈皆沐浴皇恩,不肯轻易背叛皇权。他眼看着裴云瑾为灾情而勤劳奔走,而皇宫里那位陛下却依旧醉于修仙问道, 不管民生疾苦。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如今大梁已是日暮穷途,而镇南王府却宛如一轮冉冉升起红日。
如今肃远侯、忠义侯府皆在阳奇锋牵线下与镇南王府有了往来, 他景阳侯府自然也不能例外。
裴云瑾素来不爱参加宴会, 之前肃远侯、忠义侯府邀请他时, 皆被他拒绝。但景阳侯不同, 景阳侯与他亲生父亲柳戎霆曾有同门之谊, 他是晚辈。
故长者赐宴, 不可辞。
景阳侯掌北境十三城兵权,位高权重, 贪恋俗世繁华, 他宴席极尽繁华,酌金馔玉,珍馐如山。
裴云瑾是质子,景阳侯不方便在内城府邸招待他, 因西缉事处鹰爪不停在内城巡视, 他和裴云瑾不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互通往来。所以,他将宴会设在了京城外麒麟山别院。
宴席上裴云瑾称景阳侯为叔父, 景阳侯也唤他贤侄,言语间提起他与柳戎霆携手抵抗北边戎寇入侵旧事,不禁潸然泪下。
两人聊得投机,又喝了几回酒,已经熟稔非常。于是叫来歌歌舞姬妾,其乐融融。
这些富贵人家,总会养几个颜色好姬妾在内院,通诗词歌赋,舞乐音律,悉心教导,口齿伶俐。以名门闺秀品格去教养,在关键时刻将她们领出来招待贵客。
景阳侯听说裴云瑾二十仍未成亲,且房中无人侍奉,便将他后院里刚及笄一名绝色美人孟姬领出来,让她去侍奉裴云瑾。
孟姬原是他留给自己用,今日他遇到裴云瑾,觉得投缘,便将自己心头宝贝大方送给了贤侄。
裴云瑾对孟姬殷勤视若无睹,他一直冷着脸,孟姬也不敢与他亲近。景阳侯在一旁看得着急,连忙暗示孟姬主动些。
孟姬心思一动,故意将酒泼在裴云瑾身上,然后脸色慌乱,俯身弯腰,胸口两团雪白颤颤巍巍,莺莺软语:“奴将世子爷衣裳弄湿了,世子爷随我去换一身新吧。”
她掏出帕子为裴云瑾擦拭,谁知裴云瑾却站起来,避开了她触碰。
孟姬一愣,还没回味过来,只见裴云瑾已拱手向景阳侯提出告辞:“时候不早了,侄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