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的身世,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父亲今日又再度提起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去肖想那些他够不到的人。
阳蒙先是脸红,然后顺从道:“我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阳奇锋敲打儿子,倒并非言及林萱的身世,而是因为裴云瑾对林萱势在必得的态度。
今日裴云瑾带着安瑞出城,射杀了三百寻衅匪徒,这些匪徒并非来自河南道,却自称是河南道灾民来京城向李远山复仇。事后调查,这些人是泰云山上的土匪,收了吕守一的钱来京城闹事,为的是拖住西缉事处的人力,让他们没有办法全力保护林萱。
扑杀三百匪徒西缉事处需倾力而出,而裴云瑾却凭一人之力将三百匪徒扑杀干净。
儿子虽然也优秀,跟裴云瑾比起来实在不够看。
怀璧其罪,林萱貌美已成罪过,这个女孩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若强行与命相抗,恐生祸端。
“去披甲,准备进宫,今夜也许要有一场血战。”阳奇锋拍拍儿子的肩膀:“想要成为她的朋友,你还需要更努力。”
马车上,裴云瑾忽然问林萱:“萱儿,你究竟想要什么?”他顿了顿,又道:“这辈子,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裴云瑾也是听过林萱和阳夫人那一席话,才明白上辈子的林萱为什么不爱他了。
这一世,他追随她而来,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成全。
林萱抬头看着他,这位少年才刚及冠,身着白色圆领长衫,肩宽腰窄,衣服底下紧实的肌肉她亲手触摸过,胸膛宽广,可以容纳她眼泪鼻涕胡乱蹭。
虽然他不苟言笑,对她却是足够温柔。
这样一个人,满京城的世家女子都想嫁他,他唯独就喜欢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她在宫廷里生活了两辈子,深深明白依靠男人的恩宠度日是件极其糟糕的事。
她十岁那年从冰天雪地中的铁笼子里睁开眼睛就已决定,这辈子必须逃离皇宫,哪怕她离开皇宫后不再锦衣玉食,度日艰难,也好过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别人的虎口上,任凭拿捏。
流年匆匆,很多记忆从岁月中冒出头,她有时候都很茫然,分不清记忆中的画面究竟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做过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