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笑着给大家打招呼,摘去裤子上的碎草杆。
回谢一尘那里,谢一尘仍然没事要她帮忙,谢一尘在自个儿的世界里了,宁珏没空去窥探别人的世界,在那里点卯一样站了一会儿就要走,但想想今天见到的李娟娟和许立文的事,又很替谢一尘不值。
就是跳了,一辈子是条白蛇,混出什么名堂呢?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个人,也不上电视,也不上电影院去,成不了名,赚不了大钱。谢一尘的牛角尖钻心掏肺,宁珏想不明白,她临走之时又上楼推开卧室门,谢一尘腰后垫着枕头,靠在床背上看书,捏着笔在纸上题注,宁珏看不明白,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反而是谢一尘发现她杵在门口,提醒说,已经八点了,天色太晚,她没什么要帮忙的了。
宁珏没说什么。
谢一尘稍微吸了吸鼻子,嗅到她身上的烟气:“你还学了抽烟?”
“我本来就会,街头混混嘛。”宁珏说。
书页耷拉下来,谢一尘食指夹在中间,顺着裤管垂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她询问。
宁珏知道这是逐客令,说自己今天上夜校,明天来得晚一点。
她今天在夜校敷衍了两个小时。她平时是好好听的,是她从别人那里便宜买来的还剩几个月的课,安排在平都边缘的一个混杂的中学里,坐落在开水房旁边,铲煤烧锅炉的男人喉头痰多,铲一锹就吐一口,隔着两三米院子的小平房里,宁珏失神地看着不知道被哪个孩子打烂的窗玻璃,就那么看了俩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