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好，我是奥黛丽·伯斯德，你们叫我奥黛丽就行。”

这位过于英俊的庄园主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那么，也请叫我布鲁斯。”

他年幼的养子也随即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请忘了理查德那个名字吧，奥黛丽姐姐，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迪克’。”

……迪克？而不是瑞克？

奥黛丽默了一会，满脑子的疑惑，然后顺从了他们：“你好，布鲁斯；你好，迪克。”

用餐前，布鲁斯对她举起了酒杯，还眨了眨眼睛。他的衬衫解开了两个口子，从奥黛丽的角度能看见他毫不设防的脖颈，凸起的喉结，锁骨，和隐约隆起的胸膛线条。

“欢迎来到哥谭，奥黛丽。韦恩庄园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招待，希望你玩的开心。”

轻佻。浪荡。

奥黛丽微不可察的皱眉，蜷起手指，也对他举起了盛满牛奶的玻璃杯。

她与布鲁斯·韦恩分别坐在小长桌的两头，奥黛丽垂下眼皮，专注于切割食物的同时，眼角余光扫向了对方投在身后的黑影。

有着骨瘦如柴的巨大身体，龙一样的脑袋，蝙蝠般的大翅膀的生物——和反复的噩梦中、昨夜滔滔雨幕之下、陷入昏厥之前……都是同一只。

夜骐。

但它跟随的主人似乎无知无觉。

奥黛丽一向很擅长观察。

昏厥前，她看到了夜骐的翅膀。

奥黛丽意识到，是布鲁斯救了她。还把她安置在他的宅邸。

按理说，奥黛丽应该对此表示感激。不，她确实是感激他的……

奥黛丽又看了一眼布鲁斯，对方也恰好抬头，两双蓝眼睛四目相对。布鲁斯放柔了目光，眼睛里除了笑意还有一些暧昧潮湿的东西，让她想到昨夜的大雨，和被雨水淋湿的手.枪粉末。

莫名的，她心头涌起一丝怀疑。

他的眼睛是接近黑色的蓝，近似午夜天空暗黑的颜色，被大多数人称呼为“午夜蓝”。但奥黛丽却更熟悉它最初的名字——

颜色蓝27。或者，普鲁士蓝。

这是油画的一种颜色名称，简称“普蓝”，是所有蓝色系颜色中最深也最稳定的颜色，沉静、温和，用普蓝调出的绿色也是最幽秘深邃的绿。

意大利的麻瓜画家达·芬奇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东方的某位哲学家也早在一千年前就表示“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

眼睛能折射出人最真实的一面。

这双普蓝色的眼睛内敛而深沉，像是最沉的夜空，像是最深的大海。无论在其上附加了多少柔软甜蜜的东西，眼底却全是冷静的探究和冰凉的审视。

这和“布鲁斯”轻浮的表现不相符，也和代表忠诚坚定的夜骐影子有些矛盾。

为什么？他要把自己伪装成……嗯，这个模样来观察她？而不是以昨晚猫耳男人的形象？噢，那个女警官告诉她他叫蝙蝠侠。不过……他们不是一个人吗？

容貌可以被遮挡，声音可以被伪装，但是背后灵不会骗人。尤其是这只夜骐好像并不是简单的影子……奥黛丽记得，她曾隔着被雨水打湿的车窗，遥望它跟随蝙蝠在高楼间飞翔。

那只夜骐浑身漆黑，却在边沿散发着神性的银辉。那样迷人炫目的银色光芒，她只在一种东西上看见过……

奥黛丽沉默地吃着晚饭，陷入沉思。

布鲁斯……或者是蝙蝠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比如特殊的变装癖.好之类的？

她脸上困惑的表情太明显，聪明又心细的迪克很快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养父。

‘她怎么了？’迪克有些好奇。

‘也许是奇怪世上竟有我这样的男人。’布鲁斯微笑。

‘什么样的？’迪克皱起鼻子，又看了眼陌生的女孩。

‘好好吃你的饭。’布鲁斯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