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奥黛丽此番前来的目的是解救被邪恶力量困住的布鲁斯的灵魂，而不是和他玩对抗赛游戏浪费时间。

她一点也不想和布鲁斯起冲突——即使对方正拿火.枪瞄准她的脑袋。

去“世界尽头”找布鲁斯需要门票，门票的获得方式是玩游戏，玩游戏的对抗方正好就是她要找的布鲁斯。

按照这个逻辑思考就存在一个问题：

眼下布鲁斯已经主动送上门来，那么她去‘世界尽头’的意义在哪？

——去观光吗？必不可能。这个鬼地方她是不会再来的了。

古一说她“必须穿越混沌之海”。

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这个布鲁斯，可能不是真正的布鲁斯？

黑雾车站都能变幻成奥黛丽母亲的模样恐吓她，身为混沌之海酒保的班，可能同样有能力弄一个假的布鲁斯来迷惑她的眼球。

古一这个人出现得十分莫名其妙，但出于直觉，奥黛丽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古一能一眼看出她是异世来客，道明夜骐就是布鲁斯守护神的秘密，甚至还告知她……

fllowthefire.

奥黛丽垂下眼眸。

跳上高台的班正欢快地用歌剧咏唱调说着游戏规则，是不是还耍个花腔，她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把他当成嘈杂背景音的一部分。

她捏着项链细细的链条，抿紧了嘴唇。肩膀上的小夜骐自方才布鲁斯出现后就一直在扑棱翅膀，一副十分焦躁的模样。

守护神咒倡导的是快乐、光明，和活下去的希望，是一种极其正面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守护神咒能够抵御摄魂怪和伏地蝠。

前者欢呼腐败与绝望，后者散播窒息和死亡。

两者都代表消极负面的力量，只有最坚定的、对希望的信仰才能战胜。

被召唤出的守护神是没有自己的情感的，它们往往都是巫师内心世界的映射。白魔法的特性注定守护神一出场便是坚定、活泼、敏捷的动物形象。它们会战斗，会保护，会到处乱跑……却不会焦躁。

所以，是什么导致夜骐如此的不安，以至于它的行为偏离了守护神的本性？守护神和主人间存在旁人无法察觉的羁绊……

——夜骐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你能分辨清楚的，是吗？”奥黛丽小声地说，看向面前的布鲁斯。他的双眼里毫无神采，单手举着款式古老的火.枪，看样子为班马首是瞻。

奥黛丽虽然和布鲁斯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她被对方训练了将近一个月，她知道蝙蝠侠有一些不容跨越的底线。

为了保持清醒，他从不喝酒。

为了避免伤人，他不用枪械。

眼下，这些底线和坚持却全被打破了。

——这说明什么？

·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班兴高采烈地大喊，声音一时间竟然盖过了音响，舞池里扭动狂舞的灵魂们又停了下来，看向吧台。

班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他在高台上快活地转了一圈，两只比眼睛大不了多少的小脚承受不住他脑袋的重量让他差点摔倒，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去吧！英勇的达达尼昂，去把你面前这个美丽的米莱迪送上绞刑架！”

而后，他又对奥黛丽说：“噢，我的美人，你一定要小心。”他唇角朝下，露出一个哀戚惋惜的表情，看起来虚伪又做作，“——我的达达尼昂可不会怜香惜玉。”

“这点我比你清楚得多，酒保先生。”奥黛丽温声道，“而且他的名字不叫‘达达尼昂’。”

班笑嘻嘻地：“我不在意他原来叫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更喜欢这个，不信你叫一声试试？”

她才不试。对方这么说肯定有把握，现在布鲁斯状态明显不对，看那一脸呆滞的样子喊他一声“迪克”估计都会答应。

班把奥黛丽的沉默理解为退让，他得意地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好了，赛前垃圾话到此为止。达达尼昂——”

他舔了舔嘴唇，不怀好意地盯着奥黛丽：“——我命令你，以公正的方式处决蛇蝎心肠的米莱迪，罪名是叛国。没人……没有哪个灵魂能离开混沌之海去世界尽头，有这种想法的灵魂就该被……”后半句被班咽下。他微笑着，跳得更高，俯视着酒吧里的所有灵魂，语调高亢激昂，“现在，达达尼昂，射击！然后撕裂她！”

布鲁斯的手慢慢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凄厉的尖叫随之响起。

是班。

·

自从发现自己能用魔法之后，除了荧光闪烁，奥黛丽学会并熟练掌握的第二个咒语就是飞来咒。

毕竟，这个咒语曾一度成为她的心结，她的梦魇。

当时她因为频繁的魔力暴动去圣芒戈诊断，那里的治疗师就是用最简单的飞来咒作为标准来检测评定她的魔力的。他们的说法是，如果咒语成功，就说明她的魔力天赋被彻底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