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醒来的时候，奥黛丽刚好坐在床头剥橙子，饱满水灵的果肉被她单独摆在一边。她也不吃，百无聊赖地用剩下的橙皮练习切割咒。

橙皮全部被她分成了相同大小的等边三角形和边长为一英分的正方形，整整齐齐地摆在雪白的瓷盘中，像是两堆颜色活泼的小饼干。

见他睁眼，奥黛丽指挥着橙皮块在他眼前拼成一个三头身的迷你蝙蝠侠，边走边吹着放着礼炮，看上去非常欢快的模样，大写的加粗体从礼炮冒出：“祝贺布鲁斯先生成功醒来！”

布鲁斯：“……”

他有气无力地朝上翻了翻眼睛。

被困在重复不歇的噩梦世界对灵魂的消耗非常大，更何况他还分裂出了两个灵魂，光是把他们重新融合到一起都比断了骨头还疼。布鲁斯疲惫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放慢呼吸一下一下吸着氧气面罩。

奥黛丽按下呼叫机通知了医生们，然后满意地说：“不错，刚醒就能翻白眼，你看上去恢复得不错。阿弗一定会很高兴的。”

布鲁斯对她沉重地眨眼，目光在病房内转了一圈，然后又垂下了眼皮。

奥黛丽知道他在找什么：“你放心，夜骐正趴在你床边睡觉。他是你的守护神，和你的灵魂相连，你融合灵魂的时候他也在休息。另外，古一把我们送回来之后你又昏迷了三天，期间又查出了一些神经方面的小毛病。阿尔弗雷德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连忙从纽约找了个很出名的博士给你做手术。你知道吗，差一点他就要拒绝了，因为那个博士认为这个手术难度太低，没有挑战性。”

她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尔弗雷德脸色那么难看，真是够可怕的。而且这个博士的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样古怪，叫‘斯特兰奇’。但是他真的很厉害，”

布鲁斯点头，他的手指微微挪动，在奥黛丽掌心写了一个单词。奥黛丽被弄得有点痒，嘻嘻笑了起来：“我接受你的道谢，请一定要记得给我加薪哦老板。”

布鲁斯嗯了一声，还想写什么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拿着仪器的护士走冲进来开始为他检查身体，又是量体温又是验血压，好一会才结束。不久后阿尔弗雷德也赶来了，身后跟着眼睛红红的迪克——为了转移迪克的注意力让他不要过于悲伤，阿尔弗雷德专门给他请了一个钢琴家教，每天下午都有两个小时的课程。看他脖子上还没来得及取下的红色小领结，应该是在上课中途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见到布鲁斯终于睁眼，迪克立马眼泪汪汪地扑到了病床前。

布鲁斯看着他，觉得几天不见，迪克好像长高了一点。阿尔弗雷德轻轻咳了一声，嘴角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欢迎回归，老爷。”

见状，奥黛丽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她走到女盥洗室的隔间里，幻影移行回到了韦恩庄园。仙蒂给她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她略微吃了一点后坐电梯下到蝙蝠洞，打开了超级电脑。

布鲁斯给她开了一部分权限，因此她能够使用一些最基础的功能，譬如识别、查找和定位。但这些最简单的功能奥黛丽使用起来也有点困难，不过就和ipad一样，她正在努力学习中。按照布鲁斯给她写的使用教程，奥黛丽花了快三天的时间编了一个她自己都看不懂的程序，艰难地黑进了狂暴风艺术中心的系统监控中，调出了爆.炸案当天三楼展馆的监控视频录像。

她始终对蝙蝠侠莫名被邪恶困住灵魂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且听古一的口气，这种事情好像还很有可能会继续发生。

老板的人身安全对员工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更何况遇上这种涉及灵魂的领域，寻常的物理手段是行不通的，加特林或许可以把人直接打成筛子，但根本射击不中灵魂好吗。

而且蝙蝠侠也根本不用加特林！他连最普通的手.枪都不用，更别提重.型机枪了！

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新上任的奥·魔法少女·黛丽思来想去，觉得一切的根源还是出在这起爆.炸案上。

无他，如果罪犯的目标仅仅是做掉一个安东尼·斯塔克，他们根本没必要在展厅里藏那么多的炸弹。大可以像那天在天台一样，献祭一个自爆的变种人，给斯塔克一个死亡拥抱就可以了。省心省事，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谁都知道，哥谭的夜晚是罪恶的。

无人不晓，哥谭的夜晚属于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