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爆.炸真的如期发生，蝙蝠侠一定会就此事追查到底。那样事情就闹大了，若换成奥黛丽，她绝不希望自己被盯上。起码如果真的要杀斯塔克，她不会选择在有蝙蝠侠守护的哥谭下手。

——除非，她的本意就是想被蝙蝠侠盯上。

但这仅是第一点疑惑。

奥黛丽把监控放大，停在了那个有拉美裔血统的红裙女人身上，斯塔克说她叫“安妮塔”，那姑且就先这么称呼。奥黛丽把她的脸截图放到后台人脸匹配，开始观察她一路的行踪。

最初一切都非常正常，看不出一点差错。安妮塔就像其他受邀的名流一样，挽着模特男伴进入酒会，四处谈笑风生。当然她的男伴也是和她一伙的，谁知道看上去腼腆帅气的大男孩，会在他的西装口袋里藏了一把圆润可爱的cz-50呢？

奥黛丽露出一个有点牙疼的表情，接着就看到了自己。

她穿着侍者服一路挤进布鲁斯和斯塔克周身的人群中，面庞在忽略咒的作用下看起来有点模糊，仔细看甚至和她本人不太像，像一块被马赛克拼合的图像。这是她第一次在监控里看到魔法施展的效果，看来确实如邓布利多所言，魔法在某程度上会干扰麻瓜电器的磁场。奥黛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用魔法啦？

不过这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维持现状低调一点，以便于来日混入普通麻瓜的生活，当一个安静的富婆。

视频里的布鲁斯就像个花瓶，他先是和斯塔克以及他的光头助手絮叨了一会，接着就揽着四个姑娘大摇大摆地开始调情，安妮塔逮住了在餐桌边挑拣食物的斯塔克攀谈起来，斯塔克边吃边听她说，末了还不忘灌一口酒。他们不知不觉地绕了展厅一周，接着停在一幅画前交流起来。

之后发生的就和奥黛丽记忆中的一样，她便装出现，从安妮塔手里截胡了斯塔克。不过她的笑容也真够假的，搂着斯塔克手臂的时候还有点讨人厌的得意洋洋。

原来我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奥黛丽摸了摸脸，惊恐地想，为什么这一刻她看起来那么像米里森？

面对奥黛丽的绿茶行为，安妮塔倒是维持住了风度，挽着布鲁斯离开了。他们一起亲密地说了会话，开始笑嘻嘻地欣赏展厅的画作。

奥黛丽按下暂停键。放大再放大，看清了他们面前的画作。

她又调回去看斯塔克的录像，发现他之前也和安妮塔在这幅画前驻足许久。

不只是他们。

奥黛丽脑里好像有火花闪过。

——她也见过的。

在像素不高的视频里显得一片漆黑的画，实际亲眼目睹时非常富有肌理感。奥黛丽记得那些粗粝漂亮的纹理，以及没有被浓重黑色盖过的，从下往上泛滥的零碎白点。

就像一双双躲在迷雾背后，不断往外窥探的白色眼睛。

奥黛丽呼吸一窒。少顷，她听见胸腔里传来剧烈的震动声，而她的后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她缓缓回头，原本空无一人的蝙蝠洞里，蓦地出现两个身影。

——是莫妮卡和查理斯。

他们携手站在原地，冲她微笑。

但就在他们准备开口说话时，那两双温柔迷人的眼眸倏地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了奥黛丽脚边，只在脸上留下四个血淋淋的窟窿。他们咧嘴一笑，涎水从齿间滴落到地面，烫出一片焦黑，肥厚的黑舌长满了白色的小点，细看去是一只只狂乱滚动的眼珠，蛇一般朝奥黛丽面中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