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克拉克立马往前跑了几步，拦下了那辆的士。他为奥黛丽打开后座车门，还帮她提了一下包，“路上小心，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等我过来找你。”奥黛丽说着往他手里塞了个小袋子，对他挥了挥手，坐车离开了。

“去‘午夜画廊’。”向司机说出目的地后，奥黛丽便一直透过窗户看着被甩在身后的年轻侍者，直到他的身影在视野里越来越小，再也不看见，她才回过头，从随身包里拿出掌上电脑，开始接收蝙蝠侠传递过来的信息。

这里太冷了，电子设备耗电总是很快，网也不太稳定。蝙蝠侠的文件传输得很慢，断断续续，始终卡在78%。奥黛丽知道自己有得等了，也不焦急，反而趁这个机会一边和司机搭话，一边回顾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距离狂暴风艺术中心爆.炸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除了几个被缉拿的不法分子外，哥谭警方就再也找不出更多的信息了。无论怎么拷打、威胁、恐吓，被抓的几人除了骂脏话、吐口水、挑衅警察以外什么也不说。

——因为警方到的实在太早了，那时候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是逃跑慢了一步被逮住。

司法必须保持程序正义，虽然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武器，但他们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镇压了，一切扼杀于萌芽。

尚未开花结果的犯罪又怎能称之为犯罪呢？顶多算预谋未实施。

最后，这几个家伙因为在公共场合携带杀伤性武器被拘留了几天，然后被人花大价钱保释了出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奥黛丽一直在跟踪事情的进展，被这恶心人的结果气到无能狂怒。

可是没有办法。

“难道非要有人被杀死，这群家伙才会名正言顺地被抓走受到真正的惩罚吗？他们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坏事！”

奥黛丽气得在蝙蝠洞走来走去，捧着加了牛奶的红茶的蝙蝠侠定如泰山，岿然不动。

本来他拿的应该是咖啡，但阿尔弗雷德勒令在伤势完全康复之前，他不能再碰类似的刺激性饮品。

他看着郁闷的奥黛丽，就像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蝙蝠侠：“这就是现实，黑天鹅。警察不是想抓谁就能抓谁，这个世道也不是谁犯了罪就能接受惩罚。无辜者被牺牲的数不尽数，而什么代价都不必付出还能逍遥法外的大有人在。”

奥黛丽：“见鬼的现实。”

蝙蝠侠：“赞同。”

体制内警察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

这三个月内，蝙蝠侠一直没有放弃追寻安的踪迹。但他还需要处理哥谭这个烂摊子，在受伤之后更是有点分.身乏术，于是奥黛丽接过了这个任务。

当然，她负责的是调查安的身份，以及找出蝙蝠侠陷落到裂缝世界的原因。那些更有技术含量，更考验智力和耐心的工作都是蝙蝠侠承包。

他们复盘了一遍狂暴风案件的全部起始经过，并在战后清点工作中，发现了一些令人悚然的细节。

作为哥谭首富，知名的开发商和慈善家，布鲁斯一直都负担着城市建设工作的资金。哥谭这个城市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政府官员不作为，把大批大批建设家园的钱揣进自己的腰包，和黑.帮沆瀣一气，几乎要把哥谭掏空到只剩下水道。

战损赔偿这种事情他们是不考虑的，一般都是交由倒霉的保险公司来负责，以及另一个冤大头，傻瓜韦恩。

重建狂暴风的工作落在了韦恩企业头上，可谁知道狂暴风本就是个豆腐渣工程，一根钢筋直接掉下来，差点砸断施工工人的腿。

幸好那天奥黛丽也在现场，还是晚上，看到这一幕她差点要尖叫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把钢筋稳住，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只扬起了一大层灰。

也就是那时，奥黛丽发现了一块黑乎乎的薄片。她本就是奉命过来再次勘探现场的，当然是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把这个东西带回蝙蝠洞化验。

当然了，她用了点小魔法，悄悄恢复了一部分的倒塌的建筑。

至于那个黑色薄片，扫完灰尘后，奥黛丽就一眼看出了是什么。

“画。”蝙蝠侠皱起眉，调出了艺术馆的监控，把残片和屏幕上的资料做对比，“是同一张。居然幸存下来了。”

“没错。”奥黛丽头疼得揉了揉眉心，“这张画我们都见过。安在酒会上带着你和斯塔克分别在它面前晃了一圈，我不知道这是刻意还是巧合……但是，这张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奥黛丽用镊子把残片夹起来，“你不觉得这些白点，很像裂缝世界里，透过黑雾险恶地盯着我们的眼球吗？”

蝙蝠侠的眼神告诉奥黛丽，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找不到画家。”

超级电脑再次弹出了【未找到匹配结果】的提示框，蝙蝠侠闭了闭眼，换了一种思考方式。

“——让我们看看它是怎么出现在哥谭的。”

狂暴风艺术中心作为钻石区的高级展厅，经常会举办很多潮流展览，慕名前来观看的人非常多。也因此，在其中展出的每一件作品都会有完整的信息记录。蝙蝠侠再次黑掉了艺术中心的后台，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张三无作品。

无名称，无作者，无捐赠人。

布鲁斯以重金诱惑，馆长也只是说，这是多年前他在欧洲旅游的时候买下的画，一直收藏在仓库里，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酒会当天出现，可能是负责布置的展厅的人弄错了。

等他们去找展厅布置的负责人，却被告知那个家伙第二天就辞职了。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线索就此截断，奥黛丽在征求过布鲁斯的意见后，用魔鬼火焰烧毁了最后的残片。

既然已经知道这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赶紧毁掉比较好，免得再生枝节。

他们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寻找安的踪迹，终于在“哥伦布发现美洲纪念日”当天找到了她。同一时间，加拿大人正在庆祝他们的感恩节。

通过一段发布在ins上的录像，布鲁斯发现了隐藏在其中的安。她戴着一顶鸭舌帽，坐在吧台和老板交谈。

等他找出酒吧地址后，奥黛丽就坐上了飞往目的地的私人飞机，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终于辗转来到这个熊猫酒馆。

飞机对她非常不友好，奥黛丽又是头晕又是耳鸣，感到十分煎熬。在酒馆里坐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连摄神取念都差点失败。

是的，摄神取念。

她没向酒馆老板打听关于安的事情，她除了点单压根就没和老板说过一句话！

——因为当时她还处于“机后综合症”的恶心当中无法自拔。

奥黛丽是通过点单那一瞬间，和老板眼神相触，摄神取念获知了安的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