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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江邻将项茂行脸上的细针一一取下。那边厢春心已经熬了一碗浓浓的汤药过来。陶萱苏服侍王爷喝下,这才问道:“王爷感觉如何?”

“针,没感觉;药,苦。”项茂行有些后悔答应陶萱苏的交易,他不喜欢别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还和陶萱苏有说有笑。

陶萱苏耐心劝道:“表哥说了,针灸得有段时间才有反应。咱们先试试这个法子,这个法子不行,再试别的。至于这药嘛,良药苦口。”

小苏如此温和体贴,王爷还不领情面,说话冷冰冰的。江邻看不下去,开口道:“小苏,王爷刚治疗完,又喝了药,该睡一会儿。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脸上的伤疤。”

陶萱苏依言过去。她已经将想把脸上的红印子揭下的想法告诉过江邻,但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容易暴露出扮丑的谎言。以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为限,逐渐将脸上又大又红的印子换成淡一些、小一些的,直到可以完全去掉。

盛嬷嬷已经出去,屋子里只有躺着的项茂行、陶萱苏、江邻、春心四人。项茂行瞎了看不见,江邻就将陶萱苏脸上的红印子取了下来,低声道:“我会研制另一块颜色淡一些的红印子。过段时间,你就换下来,不会惹人起疑心的。”

“多谢表哥。”陶萱苏心想,等王爷能看见了,我脸上的疤痕也好了,看谁还敢嘲笑我们!我重生目的也能尽早实现。

江邻宠溺道:“对我,你客气什么。倒是里头的王爷,你小心应付。”

每回江邻来了,项茂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陶萱苏说一句,他语气温和地答一句;江邻在的时候,他就冷冰冰的,似乎不大高兴。面上神色不如平日轻松,四肢也僵硬得不愿动弹,仿佛见了仇人似的。

陶萱苏心想,大概因为表哥是郎中,让王爷想起自己是个瞎子,所以他才会言语不善,行动呆滞。

项茂行躺在里头的床上,竖耳听外头陶萱苏和江邻的说话声,还时常夹了低低的笑声。可距离有些远,春心又一直忙来忙去,弄出许多噪音,他根本听不清这对表兄妹在讲什么,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巴望着江邻早点离开王府。

不就送了一个瓷娃娃吗,有必要聊这么久?身为郎中,江邻这么闲吗?一来就是数个时辰,还不急着回家?

项茂行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江邻是客,又是来帮他的,他不能下逐客令。况且他是王爷,不能失了身份,只能生闷气。

晚上陶萱苏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来,吓了一跳。桌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瓷娃娃,彩衣缤纷,神态各异,笑的哭的羞的恼的,每个都玲珑可爱,像多胞胎似的。

“王爷,这些漂亮的瓷娃娃都哪来的?”

项茂行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根琴弦,发出叮的一声,“你表哥只送了你一个,本王怕那个瓷娃娃孤单,便命人买了这些,给它作伴。”

这个理由……简直令人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