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几回,裴和渊只好妥协:“我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好,知道了。”
真是敷衍。裴和渊捏了捏眉尖,表现出了锲而不舍的精神:“想我了吗?”
洗手间随时会有人进来,关瑶握着手机问:“你伤口没事吗?”
裴和渊答非所问:“是想我的意思吗?”
“……上班了,挂了。”
说挂就挂,电话另一端的人纵有百般无奈也只能尽收心间。
在石澳结束一场商谈后,裴和渊拐去了元朗。
绣坊之中,绣工的双手正在绷架间上下穿梭。这绣坊中几位两鬓斑白的手艺人,正戴着眼镜专注地伏案抻线。
老绣工以为他来催这褂裙,便问道:“先生您婚礼提前佐?”
裴和渊笑了笑:“不着急,慢慢来。”
过会儿他被带去看了下正在缝制子孙袋,是箭牌的样式,喻的是子孙满堂的好意头。
传统粤绣缜密饱满,图案立体,栩栩如生。
绣工们打趣他从不带太太来,说现代社会大男子主义行不通,耳骨得软一些,事事听太太的男人才最有福气。
裴和渊以笑回应了善意的调侃,站着看了足有好半晌后,才与绣坊众人作别。
待到车上,吴启把刚刚截到的图像递给他看。
前一组,是前几天饭局上的场景。
照片中,裴和渊跟个穿着抹胸裙的女子举止亲密,像在照顾醉酒的伴侣。
那女子是名演员。而当时的真实情况,是那女演员给他敬酒时被什么给绊了下险些摔在地上,他伸手扶了一把,便被人顺势倚在了手臂上。
狗仔的快门永远按得最及时,尤其是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哪怕是本身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也能借位拍出暧昧的亲昵感来。
裴和渊和那女演员的脸各露了半张,二人眉眼鼻皆清晰,不难看出分别是谁。
而明明还有个宋韫星,可那照片中他却连片衣角也没被摄进去,足以见得拍照人角度之刁钻。
后一条则是段视频,偷拍的是他回酒店房间。
时间上剪辑过后,就变成了他前脚刚回房,那女演员几分钟后就跟了过去。
而视频就终止在那女演员停在他房间门口,且贴在外头伸手敲门的动作上。
如果没有及时截回,那么这些资料图像,便是今天的娱乐热搜。
吴启询问道:“裴总,咱们是去找,还是……”
“订最近的一班机,今天回京。”
“啊?”吴启傻眼片刻:“不等他们找过来吗?”
裴和渊低头发完信息,把手机锁屏后靠在坐椅中:“为什么要等?谁求人,谁把握机会。”
—
上洗手间回来,关瑶跟方舒倚在走廊尽头聊了会儿天。
79层的景观很好,视野能眺出周边的钢铁森林,捕捉到远处的湖泊与绿地。
“最近是不是很有压力?”方舒主动开口,笑望关瑶。
关瑶不傻,都知道这是岑田妈妈了,也就猜人家早就晓得她跟裴和渊的关系。
“……是蛮有压力的,走哪儿都被盯。”
方舒半开玩笑道:“你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会觉得不自在的原因……我想想,你怕被裴总讹上?”
关瑶歪了歪头,没有否认。
方舒笑睨关瑶,笃定道:“我看得出来,裴总很喜欢你,或者说,他爱你。”
她眼底透着促狭的笑意:“男人一旦陷入狂热的爱意里头,想把心上人娶回家当老婆的心思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裴总现在的模样跟我老公年轻那会儿特别像,甚至比他更明显。”
关瑶眉头一跳:“真这么明显吗?”
实话说,要不是有前头那些事以及裴和渊的坦白,她完全不会往那头想。
方舒挑了挑眼:“说起来,当时我怀了田田都没想跟她爸结婚,觉得就算一个人生养孩子也好过被男人绊着,结婚这种事在我看来真的特烦也特没必要。法律保护着一段关系,也在向道德施压,捆住两个人。夫妻要想一拍两散真的比情侣难多了,甚至我见过不少离了婚也不得安生的,妥妥的找罪受。”
“那怎么又结婚了呢?”关瑶难免好奇。
“结婚这档子事,幸与不幸都是概率,没有固定的走向。水深火热一地鸡毛的有,幸福美满白头偕老的也不缺。”方舒语气微扬:“比如我和我老公,现在看来,我还真就赌着个不错的男人。”
关瑶顿住:“赌?”
“对啊,赌。”方舒唇角弧度向上提了提:“那时候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学生谈恋爱可是件让人羡慕的事,但羡慕这词你也知道,往往跟妒忌还有流言蜚语在一起,不少人背地里啐我崇洋媚外。”
“知道我怀了孕以后,落在我身上的评价就更加猖狂刻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还有人猜我老公会甩了我回国,都等着看我孤儿寡母的凄惨下场。”
关瑶愣声不吭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前面的玻璃上画起正字。
提起旧事,方舒自己也莞尔:“我当时真是被气着了,逆反心理上来干脆跟我老公领了证,看最后是我没好下场,还是她们妒忌眼红一辈子……现在偶尔回想,还挺感谢那份幼稚吃掉了理智,才让我找着个这么好的老公。”
“要让我说老土的所谓过来人的话,就是假使身边人的婚姻都幸福,不能就认为自己也能向她们看齐。同理,如果身边人的婚姻都不幸,也不能太受影响抱悲观心理。毕竟人和人处境再相似,性格也有相差的,就算性格相近,但决定最终走向和状态的,还是跟自己相处的那个人。”
撇过头看凝神静听的关瑶,方舒不禁拍了拍额头:“也是奇怪,我自己都怀疑起是不是接了裴总的任务,特意来误导你,所以你还是别往心里去。”
“方主任不用担心,”关瑶眨了眨眼:“因为……我完全没有代入。”
须臾,二人相视而笑。
各自打算回工位时,电梯间的电动移门突然打开,关瑶还没察觉出什么,方舒突然挺身挡在她前面:“常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是新来那个主任?”常老太睨着方舒:“听说裴絮春公司有个女的勾引我孙子,我特意来见她一面,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那样大的本事。”说话间,老太太往裴和渊办公室的方向走,吩咐方舒:“你去把她叫来,跟我聊两句。”
许是直觉使然,常老太在余光睃见关瑶的时候便把眼一眯,凌厉的目光逼压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关瑶站正身子,礼貌地弯起眼睛笑着作答:“您好,我叫关瑶。”
常老太眉心紧拧,配套的嗤笑随之溢出,鄙夷的打量间,老太太脸上没有一条皱纹不显露着轻视。
电视剧里的狗血剧码近在眼前,关瑶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卷入一场撕x大戏,什么现金砸脸唾沫威胁统统要在这里上演一遍,哪知那常老太才向她的方向走来几步,孟董事长却也突然出现,还带人把这位气势汹汹的老太太给捞进电梯,转移出了大众视线。
速度之快,直令人回不过神来。
79层的人面面相觑,方舒出来清场,让都回自己位置。
而关瑶,则被裴絮春安排了提前下班。
当晚十点,家里的门被人打开,是裴和渊也提前回了京市。
“想我了吗?”
“问错话了吧?你怎么不问我吓到没有?”
“不至于吧?你会被吓到?”
“我怎么不会?你奶奶跟要吃了我一样!”关瑶推开他,故意模仿起下午的常老太:“听说裴絮春公司有个女的勾引我孙子,我特意来见她一面,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那样大的本事。”
说完关瑶把眼一眯,赤脚站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裴和渊,继续仿说:“你叫什么名字?”
裴和渊重新把人抄到怀中,蹭着鼻子笑道:“你就告诉她,你叫关瑶,是她孙子的女朋友,还是她孙子死气白咧低声下气追来的。如果她跟你说话不客气一点,你回头就甩了她孙子,让她孙子一辈子光棍。”
关瑶拿手锤他:“那你还不快走。”
裴和渊侧了侧头,破开姑娘红唇寻到舌尖叼住,一下下地勾缠着。
关瑶被弄得五迷三道之际,他停下动作:“想我了吗?”
“想了想了!真烦人,你是复读机吗?”关瑶拧他的腰。
有日子没做了,确实渴得厉害。
饮食男女,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丁点罅隙也被填得满满的,沙发压陷的声音勾出锁在齿关的压抑。
一场凌乱后,关瑶被裴和渊抱去浴室。
雨帘哗哗,清理后被放在浴缸中的关瑶爽适地趴在壁沿,看着站在淋浴区的男人。臋是臋腰是腰,水线淋漓煞是让人腿软。
男人转身,见某个色女眼也不眨地盯住自己,便朝她弹了弹手指,湿珠子攻击得对方直埋头闭眼。
笑闹一通后,俩人都进了浴缸。
关瑶趴在裴和渊肩头:“你奶奶她……”
“她会去国外旅居,明天就出发。”
“这么草率吗?”
“谁的妈谁搞定,这事是老爷子在办的。”裴和渊动手替关瑶捏着腰:“当年我母亲难产是因为提前分娩,而她早产是因为跟我奶奶吵了一架,甚至家里有仆人看到,老太太推了我母亲一把。”
沉重的往事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关瑶出神地呆望裴和渊,视线所及之处,慢慢滑见他头上的伤口结了疤。
“真难看,你没被人笑话吗?”关瑶探起些身子,仔细去瞧那道疤。
裴和渊握住她的膝,浑不在意道:“有什么好笑话的,哪个男人没被自己女人在身上留过痕迹?都见怪不怪了。”
“是在你身上见怪不怪吧?”明明已经知道他和陆安妍没什么,这嘴却还是要酸刺两句。
裴和渊扯住小腿把人往下一拉,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很满意我的技术,我感受到了。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冤枉我,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有无师自通和天赋异禀这两个成语的。”
“……”关瑶啐他:“臭不要脸。”
都这程度再避嫌也没有必要了,自打那日后,关瑶就开始坐裴和渊的车上下班,偶尔中午困得慌了,也会跑他办公室去午憩。
贺宸的案子开庭那天,贺淳灵已从韩国回了京市,并且特别冷静地去听了庭审。
贺宸见女儿回国,还晓之以情地让她替自己向关瑧求撤诉,被贺淳灵冷笑着拒绝了。
不仅如此,贺淳灵当时还嗤他一句:“有你这种爸可真让人反胃,在里面好好改造吧,别再祸祸人了。”
因为这个,庭审结束后贺淳灵被自己奶奶姑姑等人堵在法院外面大骂不孝,老太太发起癫来还要动手打她,最终被跟在后头的席羽给吓得不敢妄动。
席羽虽然追去韩国一段时间,但回国后贺淳灵仍然对他不理不睬。没心没肺的姑娘家冷下脸来,直把烈度十足的轻狂酷盖给磨得快没了脾气。
京市入秋的时候,春溪的仓库建成了,所有人正式从虞安中心搬去了仓库所在的楼栋办公。
关瑶的脸皮已然厚得没话说了,刚搬到新办公室时,偶尔裴和渊接送时被同事看到,再遇同事调侃恋情,她甚至还会叹气说再没了当明星的焦点感,落差大得她吃饭都没味道。
再次去看孟寂纶时,他给了关瑶一份礼物。
一只玉蝉,跟裴和渊微信头像上的一模一样。而裴和渊那个微信头像,则很快变成了跟关瑶合拍的剪影。
秋阳高照,两人的身影印在一地落叶上,美好得如同假象。
裴和渊鬼滑,在有一次看到纪雪湛那位爱穿白t的同学给关瑶发信息后,接近一米九的爷们居然学会了生闷气,哄他还嘴硬说没事的那种。
关瑶不擅长哄男人,非常粗鲁地打算一发了事,哪知这人立得顶手心了却闭眼说困。
在他翻身的那刻,关瑶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成吨的委屈。
关瑶终于败下阵来,从了这个男妖精。
男妖精趁机要名分,磨得关瑶把自家老爹拍的那张照片转发了一遍,他这才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那晚兴奋过头因而做得有些激烈,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
顺湖的项目,关霈堂最终还是没有接。既为了避嫌,更不想让女儿担上攀钓金龟婿的名声。
甚至女儿虽然只是谈恋爱,但他还是花钱在京市给买了套房子,以表明他们家虽然赶不上孟氏,但女儿也并不是冲着钱跟裴和渊交往的。
那房子关瑶权且住不着,倒是被来京市游玩的关家人给住了。
刚到京市,关家人便被请到了孟宅。
这回关家人更多了几个,呼拉拉越发显得孟家父子俩孤单可怜。
关家人集体属性自来熟,到宅子里逛完后就堆在一起喝茶聊天。
关瑶跟纪雪湛研究完花园里的菜地,没了兴趣撂下他回来喝茶,却见得裴和渊不远不近地站在玄关口,就那样抄兜干站着,也没有要进去地意思。
她上前轻轻撞了撞他:“嘛呢?”
裴和渊帮她掸了掸裙子上的土,半晌才低声说了句:“太有家的感觉,都不想让大家离开了。”
“你看。”裴和渊示意了下孟寂纶的方向:“老爷子这些年太孤单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他肯定比我更希望今天的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关瑶打眼看去,孟寂纶置身一片喧闹中。他话不多,但眼中的笑都是流于眼底的,似乎听着关家人那一言一语也打从心底高兴。
这样的场景鲜活无比,却也隐隐叫人觉得心酸。
“他当初要生的是个女儿,小姑娘家家的还能跟他撒撒娇亲近亲近。我小时候挺讨厌他的,觉得他严厉又没意思,天天除了工作什么也不会,跟机器人一样。后来长大了才慢慢理解他,那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说这些话时,裴和渊声音平直,眼里漆黑一团。
关瑶找到他的手捏了捏,不正形道:“我以为你们这样阶层的人没有烦恼,怎么听你说得这么伤感。孟氏那么多人,你们一声令下……”
话没说完人先破腔笑了,想到网络小说的梗,什么一声令下把总裁卖到青楼之类的。
裴和渊幽幽地望着个笑得不停抖动的关瑶,未几把人往挡墙一拖,待要以唇封缄那放肆的笑时,猝然听得声粗嘠的叫:“嘴嘴嘴——不要脸!”
灰鹦鹉一开口,厅内喧闹声就停了下来,众人齐齐往这方向看,直把关瑶闹了个大红脸。
邬老太坐在沙发上,亲眼见得自己外孙女打了男朋友两下,当贼一样脚底抹油溜了。
她跟关母俱是眉开眼笑:“我们家丫头子行大运,找着个不错的人。”
……
关家人离京市不久,裴和渊就又去出差了。
关瑶发现他是真的忙,尤其孟董事长还有要离退的意思,好些事都压在他身上,怪不得有时候周末也在家办公。
这天晚上,正准备睡觉的关瑶接了裴和渊的越洋电话。
“想我了吗?”关瑶先发制人。
电话那端传来清磁般的笑:“想了,想得都痛了。”
“……色胚。”
嘴里骂着色胚,却不知怎地,几句话后被色胚勾得关灯扯被,把自己塞在里头做些不可说的事。
电话里的声音也低得像在耳语:“你帮我戴吗?选一下要哪种?”
“可以要珠套吗?”
“单珠还是双珠?”
“单珠吧。”他的尺寸双珠就太吓人了。
静夜里每个动静都磨人耳靡,关瑶这才知道,原来隔着电话也能闹得人呼吸粗浊。
没有正经话的你来我往间,男妖精能耐见长,一句话就撩得远洋之外的人缩起了身子。
“松嘴,要化了。”
……
终于一切歇止,耳机也撑得耳腔发痛。
关瑶从被中探出手来,摸索着把偏低的空调温度调回正常。
床头摆的是裴和渊之前给她画的素描,这骚包后来又把他自己给加上去了,就跟她靠在一起,脸贴着脸。
耳朵里头刚才荡漾的声音,这会儿正经又安分地关心起她在国内的活动,或是说他在那头的日常,从天气说到饮食,拉拉杂杂,舍不得挂电话。
关瑶伸脚耷到床边,忽然拉着长音叫了他一声。
裴和渊应了。
好片刻,关瑶才出声说话:“我听说……真爱都要历经考验的。”
“嗯。”
“裴总,现在已经是周五了,是这周民政局最后一天的工作日……”
裴和渊摒息,静静等着她后面的话。
关瑶翻了个身,手指尖在床笠抓出细微的裂帛声响,她鼓起勇气闭上眼:“我觉得我如果要结婚的话,错过这周,可能就不会再有这种念头了。”
静与滞,时间变得难以分秒相计,空气结成一团,像刚下了酵母的胚子,在醒面的过程中,蛋白分子在一点点进行松驰和重构。
不知多久过后,那端终于有声音传来。
“等我。”
……
大半个周五,关瑶时而恍惚忐忑,时而心里像是住了个爱人还没到,就迫不及待起韵的半吊子歌手,在她心腔胡乱起韵,搅得人神色难宁。
下午的时针指向三时,手机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也对,毕竟越洋呢,转机什么的也不是半天能赶得到的。
关瑶半是庆幸半是昏闷,像个新新鲜鲜的分裂患者。
可也就十五分钟后,当同事拉到楼下说是核对进口单却突然被许多人簇拥住时,她瞠大眼,被钉在了原地。
怪她见识太浅,没想到有私人飞机这回事。
虽然这旁边没有机场给停,可把人运回国却是问题不大的。
此时攫住关瑶的,是从红色礼宾车上下来的男人。
午阳凌空,云束像烤得金黄的菜花。
裴和渊身穿白色西装,袋口塞了絮成褶的红色折巾,手中则抱着束妖艳的红玫瑰,整个人披拂着天光云影和霖霖秋风,一步步朝她走来。
待到近前,他清朗一笑,继而单膝跪下:“我来接你,裴太太。”
像被满天星河压倒,又像天上的云朵倾泻而下,不重,却带着风的微息。
关瑶喉头涌动,眼睛发酸。
王八蛋,还是给他抓住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陪伴这种老套的陈词,再磨耳朵还是要说,对连载文的作者来说,读者的点击和留言是很大一部分支撑写下去的动力。
大家对黑狼番外的喜欢对我来说是惊喜,如果觉得我写现言还对胃口的话,啵啵大家收藏下我的现言预收《云端》和《热炽》,收藏更高的我会先开噻
其实全文到这里可以打住了,如果写婚后写崽我怕一发不可收拾,爸爸宠女儿这种戏码真是我一个超大的萌点-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