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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未剪 渗透的均质 1818 字 2022-10-18

作者有话说:

22 once ore

(22)yesterday once ore

在这两个人女人互为邻居的这么多年里,她们从来没有一起做过什么。女人总是爱互相瞧不起且攀比的。可是宋曼枝却在这一刻毫不犹豫地拉住了赵逢秋的手。她说:“走,找去。”

于是两个女人互相搀扶着,走进将黑未黑的外面去。她们打着手电筒,四处喊着女孩的名字——

“邵真真,邵真真…真真…”

手电的光照在黑水上,居然显得看不到底。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城市都因为这巨大的灾难而瘫痪了。

她们筋疲力尽,以为自己走了很久,可是她们又能走多远呢,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水就齐腰深了,她们只能在这一片高地上来回的走。

一切都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人回应她们。

两个女人站在水中,手脚冰凉。为了确保不摔倒,她们搀得很紧。

如果她们当时望四处好好的看一看,就会发现,这个洪水爆发的夜晚,竟是这样的安静。

季翦回到自己家乡的那天,没有下雨,但是天阴,灰沉沉的压下来。洪水还没有完全褪去,他走的时候是乘火车离开的,再次回来的时候也先做了火车,季翦往窗外看,两边都是水,只有这一辆车在隆起的铁轨上踽踽独行。接着他居然又乘了船。

河边打渔的渔民早就不打渔了,他们活动的范围骤然变得开阔起来,由一条窄窄的河变成了一大片被淹没的城市。城市的交通轨道早已被改变了,这些船只好成为了连接楼房与楼房的交通工具。于是不再下雨的日子里,他们终日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游荡。船上的网并没有收,他们捕的东西不再是鱼,而是任何一种可能出现的东西——自行车、窨井盖、泡烂的果实,或是一只红色的雨靴。当然,最重要的,他们在四处寻找那些在洪水里失踪的人——他们也确实找到了一些,只不过都早已经在水里泡的认不出面孔了,家属们只能靠衣装来认识他们,有一些是穿着军装的战士,有一些是穿蓝色制服的工人。于是这些渔民就载着这些尸体挨家挨户的吆喝:“来咯,来咯。”久而久之,像是对暗号一样,一旦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人失踪的家庭就提心吊胆起来。如果不是,自然舒一口气。但隔三差五,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就会爆发出几声沉痛的悲鸣来。

季翦就是搭乘这样的船只回纺织厂大院的。他曾经发誓自己再也不想回到这里,却没想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在他读书的城市,人们对于这场洪水的到来要重视的多,广播里日日播放的都是吴淞江的水位线,或者据专家预测某某城市某月某日某条河流可能决堤。

文学院的学生大多都是带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他们都把“专家说”当笑话来听,伸手推推眼镜:“听这些专家在这放屁呢。”那阵子季翦寝室有个哥们沉迷王小波,一到熄灯就高声朗诵“当我跨过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不倒的旗帜…”“嘘,你小声点儿。”喜欢唯美派的另一个哥们最烦他读这些。寝室里刚安静下来,广播的声音就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