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游光半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枕在后面,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这一行字。
这明明不是他的床,他却躺出了在自己家的气势,该怎么舒服怎么来,毫不含糊。往往这时候抽根烟更美,全天下烟鬼男人得意忘形的时候永远戒不掉这个恶习——躺着抽烟。他伸手将季翦家的窗户打开一扇,就一条缝儿,好能散散味道。
一直忘了回消息,邵游光一手夹烟一手打字,噼里啪啦打了一串,他自己心情不错,一想到对面的盛校长全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跟他近得很了,更故作高深:“那就好说好说,顺从自己的内心,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想想还不够,动两下手指把句号改成了感叹号。一边还自我感叹,哎,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咯哒”一声,门锁扭动,房门开,进来的是季翦。
邵游光反射条件似的马上就坐直了,顺手飞快地把烟掐了扔窗外去。这一系列动作都是说不清楚来由的,就这么发生了。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屋子里亮堂堂的。季老师上课中间回来的,衣服上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粉笔灰的味道,也不难闻,邵游光吸吸鼻子,觉得很是温馨,实在是有点像他还在上学的时候被班主任拎到讲台旁边坐的日子。那时候阳光也总是很好的,照得人浑身暖呼呼的。
“我回来看看,”季翦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将话说的高风亮节,像是生怕怠慢了客人,又或者只是单纯上课上的无聊了,回来转一圈儿。
接着他就倚着桌子拿手机出来百无聊赖的看,邵游光偷偷瞥一眼,看见他在回消息。
就问:“哎?还没问你呢,谈对象没啊?”
季翦没答他,就摇摇头,视线还落在手机上,半晌回了句:“哪有姑娘家看的上我。”
“你就净瞎说。”邵游光心里腹诽了,那最好是不要有。
“那你跟谁聊天呢,朋友?”
“朋友?”季翦抬头看了他一眼,“算不上。”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就不说话了。
通常在这个时候谁先耐不住沉默了谁就先尴尬。在这点上邵游光从来没有赢过季翦,小时候是,现在仍旧是。他先找着话题:“你们这学校条件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