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开的不太好,季翦奇怪地看他一眼:“哪儿还不错了?”土墙土瓦,泥土地做操场,有的学生恨不得一个馒头掰三份做一整天的饭吃。
邵游光卡了一瞬,他能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来其实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往这儿砸了不少钱,自己真的来了却还顾得上仔细看看。
季翦接着又说了:“是有好心人这些年往这儿捐钱,但那又怎么样,基层教育就是无底洞,根本填不满的,也来来往往走了不少支教的老师…但来了走,就这么点儿时间,还不如不来。”
他还靠着桌子,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
“季翦,”邵游光突然叫了他,他颇为无奈地坐正了身子,“你绷得太紧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总有一天你也要走的,是吧,”他露出一个笑,“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起来要来这里,但可别告诉我你真打算一辈子都耗在这儿了。”
“你确实不知道,”季翦皱了眉头,这话他不爱听,干脆就避而不谈,“我去上课了,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就走吧,门带上就行。”
说着就放下手里那只玻璃杯子,转身开门了。
邵游光眼睛敏锐地发现,季老师家统共就一只杯子,这一只和上一回给自己喝的分明就是同一个。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同时他又有点儿悻悻地想,季翦大概是不大高兴了。他看着那人即将关上门的背影,突然问:“我要是知道呢?”
季翦耳朵捕捉到他这一句话,回头看他一眼,显然是觉得邵游光说话没边。那眼神里头的意思很是明显了——“你知道个屁”。
门砰的一声关上,邵游光又再一次躺下去,他看手机,发现对方规规矩矩地回了两个字,显得心不在焉的。
“谢谢。”
邵游光没来由地有点儿烦躁了,他追着人家问:“你说,我喜欢那人要是变了心,该怎么办啊。”
没一会他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看着心情也不大好,更简洁了——“追呗。”
打算追人的邵游光没去追人,晃晃悠悠就出了门。他打着采风的借口,天天就窝在屋子里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