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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安然跟着那老嬷嬷渐渐深入公主府,发现公主府的中心地带,还算收拾得干净整洁,奢侈靡糜,一如当年公主府纸醉金迷的建筑风格。

老嬷嬷把安然带到一处小院。小院里另一个穿着细白麻布的女孩子接过安然,把安然引入院中小楼中的一间厢房内,上了茶,请安然稍坐,说锦奾郡主殿下,一会儿就来。

安然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就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环珮叮当的女子,正是锦奾郡主。她穿着一件正红对襟金纽扣贡绉袄儿,下面是一条正红饰百子裙襕的马面裙。

锦奾郡主比安然大两个月,本就生得美艳,此时一身正红吉服,又刻意上了淡妆,让锦奾郡主在美艳以外,增添了一股娇媚的惑魅之色。

虽然锦奾郡主是经由李子实介绍认识的,但安然从来没有攀高枝的想法,相反,还对这些皇家女子颇有退避三舍之意。

骤见锦奾郡主穿着正红吉服出现,安然吃了一惊:钱驸马才刚死一个月,锦奾郡主热孝在身,怎么能够穿吉服呢?

安然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跟锦奾郡主不熟,这些事,轮不到他来操心提醒,便赶紧起身行礼:“下官……在下见过郡主殿下。”他正在丁忧期间,没有官职,算平民。

锦奾伸手把安然作揖的双手一下拍开,用一种很是熟络的语气笑道:“可算把你盼进来了,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锦奾所说的“见面”,当然不是指那种一个在台上表演,一个在台下观看,连目光交错都要克制,更加一个字都说不上的“见面”了。

光听锦奾郡主那欣喜的语气,完全不觉得她父亲刚刚亡故,刚刚落葬,她正沉浸在丧父之痛中。

安然退后一步,恭声问道:“不知郡主相召,有何事相告?”

锦奾没说话,转身往厢房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像拉家常式地问道:“安公子,我听说你已经有字了?”

安然只得跟着锦奾往里走,回道:“草字子慕。”

“我可不可以叫你的字?”

“郡主请便。”

锦奾轻轻道:“子慕……安子慕……嗯,这名字好听。”她像咀嚼珍馐佳肴一般,咀嚼着安然的名字。

自从被赐婚给东方明敬之后,没有人知道她生活得有多绝望。可是,再怎么绝望,锦奾也没有放弃过她心头的向往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