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皇家秘闻,大家私底下传传就算了,谁也不会蠢得到当事人的女儿跟前乱说,只是安然没想这么多, 只应道:“呃,听说过……也不是太清楚。”
锦奾又斟上酒, 自己先喝了,舒了一口气,用一种悲怆的语气说道:“我娘呀,贵为大唐最受先帝宠爱的嫡公主, 迫不得已嫁给我父亲, 心头却装着另一个人。她这辈子,过得憋屈。”
别人家的家事,安然不好表态,只跟着锦奾端起酒杯, 一饮而尽。
锦奾还要再斟酒, 安然从矮几另一边倾身,伸手过来按住, 劝道:“别喝了,叫人闻见殿下身上有酒气,不好。”
锦奾却朝安然盈盈一笑,握住安然按住自己的手,并不推开,竟是轻轻抚摸,她看着安然说道:“我长大了,懂事了,就暗暗下定决心,我不能像我娘亲那样,心头装着一个人,嫁给另一个人。我看上的人,死也要嫁给他!谁也不能阻止我!”
这就是锦奾郡主要告诉自己的“要紧事”?锦奾郡主要嫁的人是东方明敬啊,这些话,应该跟东方明敬说呀。
安然没听得太明白,只是他被锦奾郡主这句“我看上的人,死也要嫁给他”的惊世之言惊吓到了,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抽回手,劝道:“殿下,这些话,你该跟东方公子说才是。”
“呵,东方容德么?”锦奾呵地一笑,带着嘲讽之意:“我已经听说了,我父亲刚一过世,他祖父东方阁老就上了奏折,请求解除婚约,圣上已经允了。”
锦奾又倒了杯酒,一倾而尽,笑道:“能够解除婚约,真好,真好。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害他,跟他做怨偶。这下好了,真好,真好。”
安然知道东方明敬为了跟锦奾的婚约,一直十分苦恼,先是赐婚圣旨迟迟不下,后是完婚请期久久不定,这么不上不下地一直拖着,拖得都快成为洛城百姓的新笑话了。
安然听到东方阁老上书请求解除婚约的消息后,倒替东方明敬感到高兴和解脱。
安然在替朋友高兴之余,又礼貌性地问了锦奾一句:“解除了婚约,殿下怎么办呢?”天地良心,安然觉得自己跟锦奾不熟,真的不熟,只是因为锦奾就在他面前,他总得礼貌性地问一问,表示点同情的意思。
锦奾郡主听了,却显得非常高兴,连眸子都亮了起来,看着安然,唇角眉梢蕴含的浓浓情意:“子慕,想不到你竟是关心我的!”又道:“跟东方家的婚约,解了就解了。正好,我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安然反应再迟钝,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了,然而安然又不好解释自己问那一句,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是真的关心。
锦奾又把酒杯斟满,自己先干为敬,一口喝下,朝安然照了照酒杯。安然道:“我……我量浅,不能喝了。”锦奾并不多劝,拿起筷子给安然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