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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躬身,语速很快地说:“殿下,京中来信,党夏使臣已经到了,他们此行还带了一位公主,放出风声要与皇子结亲。”

明年六月皇帝五十五大寿,党夏人竟然提前一年就到了。

今上一共十三个皇子,琚太子谋逆,五皇子十皇子病亡,正值婚龄尚无婚配的只有六皇子和八皇子。

而娶了党夏公主,就彻底无缘皇位。大宁日后的帝王,绝不可能有一个异族的母后。

“怎么现在才知道?”六皇子脸上的笑消散了,阴云密布,丹凤眼从上而下看着安止,冷冰冰地道:“我竟养了群死人吗?”

安止诺诺连声,“党夏之前并未宣扬,我们的人以为是使臣妾侍,没注意,还是他们到达京城时才得着消息。”

他看六皇子血涌上脸,鋑眉横目只顾生气,在心里叹息一声,拱手又道:“殿下,而今在湖州已经耗了一旬,江宁织造司和两淮盐运那边儿还在等着,只怕回京晚了失了先手。苏州龚家递信,想投靠殿下为马前卒,您看……”

六皇子皱着眉来回踱步,半晌才道:“再等等高先生那边儿。”

见他如此,安止从心底翻上来怒火,但还是那张苍白死人脸不动如山,唯唯应诺。

六皇子也不知哪儿来了一股子气,睃着看了看安止,不耐地让他下去。

安止面上惶恐至极,忙躬身退出去了。

他心中有事,拐弯儿出垂花门,恰和一个端茶盘侍女迎面撞上,被泼上了满怀的茶。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那侍女唬得扑通跪下了,拿着帕子抖着手给他擦衣裳下摆。

安止紧着后退两步,但那侍女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怎的,粘他身上一般擦着,手瞎摸乱碰。

他正满腹官司没处撒火,一怒之下把人踹开。

如果不是高隐正好出现,他收了力,那侍女恐怕留不住命。

“高先生。”安止先向高隐拱手。心中更加烦闷,这老东西真是命大,上回弄惊了他的马竟也有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