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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没心思跟安止发脾气,也不想在这时候谈情爱。

她打叠精神翻了个身,懒洋洋不想睁眼,一条胳膊横在脸上说:“我先歇会儿,有事明天再说。”

安止没走,他很想抱住这具横在眼前的纤细骨架,安慰这个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的人。

她那么伤心,

他也这样做了。

他将乐则柔一把提起来,提在自己怀里,反身靠坐大迎枕上。

这是安止第一次在清醒且没有被乐则柔强逼的情况下抱住乐则柔。

如果放在平常,乐则柔一定会胡思乱想满面绯红,但她现在根本没有想这些的心情。

她一直强压着火气,前些天安止不清不楚的态度还有三夫人的去世,堆成高高的木柴,浇满了油和烧酒,只需要一点儿火星就能炸。

但是她现在没力气了,而且被人抱着的感觉让她不想动,就没挣扎。

安止揽着她肩膀,一手抚她脑后,静静的陪她。

窗外风轻轻摇动桃树叶,和满墙金银花簌簌应和着,交织成轻盈细杳一片落在耳畔。

太阳要落下去了,淡粉色日光透过纱窗映在乐则柔侧脸,微蹙的眉心如密网死结。

安止轻声说:“三夫人一生圆满好福气,走得不痛苦,知道你为她这么伤心,九泉下也······”

“好福气?”乐则柔半笑不笑地重复一遍。

安止不明白她的意思,“虽然稍显寿数不足,但十分圆满,没有什么遗憾了。”

出身诗礼之家,嫁入书香门第,诞育两子,丈夫官至正二品尊重嫡妻,主持乐家中馈十五年。三夫人大概是女子羡慕的人生典范。